20世纪20到30年代的镜头里,藏着逊清遗族的命运褶皱,紫禁城角落的自行车,天津租界的旗袍与卷毛犬,伪满新京“忠灵塔”前的军装,是旧贵族在时代夹缝里的身份困局,也是傀儡命运里的屈辱。
1922-1924年逊清小朝廷时期,紫禁城内,婉容身着素色中式长衫,头上缀着精致的传统头饰,闲适地倚坐在椅上,嘴角带着浅淡笑意,卸下了宫廷身份的刻板;
身后是紫禁城标志性的灰瓦翘檐,而旁侧侍从身侧斜倚的自行车,是当时刚传入上流圈层的西洋新潮物件,一旁的侍从皆着传统棉服长衫,或扶着自行车、或持物侍立,既维持着逊清皇室的身份排场,也让这幕带了点日常松弛感。
这张照片拍摄于1924年(婉容随溥仪被赶出紫禁城后),取景地为天津日租界张园寓所的西洋式走廊。
末代皇后婉容身着绣花纹样的民国改良旗袍,头饰缀有精致花饰,神态柔和地怀抱着一只卷毛西洋宠物犬,当时天津租界上流圈层流行的陪伴宠物。
这张老照片的主角是末代皇后婉容,定格了她在宫苑里的休闲瞬间,她身着带细碎花纹的长款旗袍,手持一把浅色油纸伞,脚边的白色小狗正悠闲踱步。
1922年婉容与溥仪成婚,成为 “逊清皇后”—— 此时民国政府依《清室优待条件》,允许溥仪保留皇帝尊号、暂居紫禁城后半部,婉容的生活范围也被限定在紫禁城及清代皇家园林。当时像婉容这样的上流女性,饲养西洋小型犬,既是日常休闲的陪伴,也是彰显身份、追随时髦生活方式的标志。
20世纪20年代,末代皇后婉容与弟弟郭布罗·润麒的合影
润麒身着长款大衣,搭配领带,一手持礼帽、脸上架着圆框眼镜,是当时上流圈层追捧的西洋男装风格,透着年轻贵族的新潮气;身旁的婉容则穿黑色曳地长裙,领口缀着蓬松的毛领,头上的编织软帽、脚上的尖头皮鞋都踩着民国时期的西洋时尚节拍,妆容精致舒展,卸下了皇后身份的刻板拘谨。
这张照片里,婉容裹着深色长披风、头戴软帽,和一个孩童同坐秋千板上,她微微俯身,神态卸下了宫廷身份的拘谨,透着难得的柔和;由于相关记载缺失,只能推测这是她的亲属晚辈,而非她的亲生孩子。
孩子头戴贝雷帽、衣着是当时少见的洋气款式,蜷着腿、手凑近嘴边似是咬着小物件,满是孩童的娇憨。旁侧还有一人扶着秋千绳轻推,这一幕少了旧皇室生活的刻板,多了几分日常的松弛暖意。
这张照片定格了逊清皇后婉容与淑妃文秀在紫禁城的日常瞬间,身后是宫苑里的古树,朱色建筑的檐角隐在树影后,是紫禁城独有的皇家规制氛围。
画面右侧的婉容身着带细条纹的精致长衫,头饰缀着装饰花钿,姿态舒展地交叠手臂,装扮里透着皇后身份的矜贵;左侧的文秀则垂首低眉,衣着虽是绣纹长衫配素色裙装,神态却带着几分拘谨与局促。
此时已是民国初年,她们虽仍居于紫禁城、保有逊清皇室的名义,但“皇后”“淑妃”的头衔早已脱离实际皇权——这场看似规整的宫内相处,实则是旧时代贵族在时代夹缝里的身份困局。
1935年3月8日,伪满洲国 “皇帝” 溥仪在新京(今长春)参加战争纪念活动的现场,溥仪身着西式军装,头戴尖顶高帽,一手扶佩剑、一手抬手敬礼,身后临时棚架上挂满长条布幅,隐约可见 “忠”“義” 类汉字。
这次活动为侵华的日本关东军阵亡的鬼子,以及少量配合日本殖民统治的伪满汉奸招魂。1934年新京(长春)已建成 “忠灵塔”,专门供奉日本侵略东北中战死的关东军,以及少数伪满汉奸的灵位。
而溥仪以 “伪满皇帝” 身份参与其中,更显这场闹剧的荒诞:他用 “传统帝王” 的符号给侵略者站台,让殖民统治披上 “本土合法” 的外衣 ,这不是 “纪念”,是对民族尊严的公然践踏,是把侵略者的屠刀,粉饰成 “为伪满献身” 的道具。
1922-1924年,溥仪与他的英文教师庄士敦在玉泉山的游船时刻,简易木船浮在芦苇摇曳的水域上,船中戴浅色帽子的外籍人士正是庄士敦,年轻的溥仪挨着他坐,衣着是典型的中式长衫,身旁侍从或撑篙、或侍立,默默维持着逊清皇室出行的排场。
这张旧照定格的是逊清皇后婉容婉容与淑妃文秀在玉泉山的游船场景,木船载着两人与一众随行人员,船中婉容、文秀周围侍从或立侍、或持桨撑船;岸边聚着围观的人群,远处还能瞥见汽车的轮廓(彼时汽车是稀缺的特权物件)。
玉泉山本是清代皇家园林,此时已是民国初年,但逊帝溥仪仍在“优待条件”下保有部分皇室待遇,婉容与文秀的“休闲”,始终困于逊清小朝廷的身份框架中——既彻底脱离普通民众的日常,又难掩旧政权覆亡后的尴尬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