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条约,百万疆土,大清王朝在沙俄的枪炮威慑下,为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1858年5月28日,黑龙江将军奕山在沙俄枪炮的威胁下,颤抖着签下了《瑷珲条约》。一纸文书,让外兴安岭以南、黑龙江以北约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划归沙俄。这仅仅是个开始——随后的《北京条约》、《勘分西北界约记》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使中国前后丧失近33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占清朝全盛时期疆域的四分之一。
一个曾经在17世纪与沙俄较量中不落下风的东方大国,为何在19世纪中后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火器实力的对比,鲜明地反映了两国的差距。在雅克萨之战时期,清军就已尝到沙俄先进火器的苦头。当时城内850名俄军,竟装备了950多支火枪,而兵力数倍于俄军的清军,却仅拥有一百多支火枪。可惜的是,清军并未将这种教训转化为持久的军事改革。到了19世纪中叶,沙俄已完成工业革命转型,火器性能和战术体系大幅领先。而清军的火枪质量却一代不如一代。乾隆年间的名将福康安就曾叹息,清军的火枪“一经磕击,即有损坏”。
至鸦片战争前后,清军沿海驻军的火枪,有的竟然一百五十多年没有更换过。更令人唏嘘的是,清朝不是没有造枪技术。直到鸦片战争前,大清的“造枪”水平都不差,但这些技术主要用于制造“御用火枪”,供皇家打靶打猎。为乾隆皇帝特制的“御用火枪”做工精美、性能先进,至今仍是收藏市场上的珍品。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沙俄的军事工业在18-19世纪飞速发展。他们不仅大规模生产先进的火枪,而且装备全部军队。而清军只有半数士兵装备火器,当与同样数量的英军(全部装备火器)对阵时,清军先是用大约一半的火器兵对抗全部敌军,再用大约另一半冷兵器兵对抗全部敌军。
中俄两国在边防指导思想上的差异,同样决定了较量的胜负。沙俄的边防政策不在守成,而在进取。尽管与清廷签订了边界条约,但沙俄从未真正将自己束缚在条约框架内。《恰克图条约》签订不久,俄罗斯人就开始到中国一侧越界设栅。俄国通过建设堡塞、驻兵移民、行政管理、土地开发、宗教渗透,建立起一整套针对清朝的边防体系。他们有组织地移民实边,鼓励耕种,增加粮食自给。相比之下,清朝的边防则以守城和维稳为主要目标。
清廷满足于周边民族名义上的臣服,并不注重与属国间明确边界,对边境地区管理松散。在东北地区,康熙朝时黑龙江将军治所就不断南移,从旧瑷珲城到黑龙江城,再到墨尔根城、齐齐哈尔,从而实际削弱了清廷对黑龙江流域的控制。清军的边境卡伦通常离边界线很远,卡伦线并非边界线。虽然规定官兵定期巡察边界,但到了19世纪,这种巡边最终变成了巡察距离边境很远的卡伦线,对于界内卡外的大片领土则疏于防卫,为日后失地埋下了隐患。
从更广的视角看,19世纪中后期的清俄之争,本质是两种社会制度的较量。沙俄尽管保留了大量封建制度,但通过彼得一世改革、叶卡捷琳娜二世开拓等措施,不断革新政治、经济、军事体制。沙俄在彼得大帝改革后形成了高效的军事动员体系,能同时应对多线战争。而清朝的政治制度在嘉庆后逐步僵化,应对边疆危机效率低下。面对沙俄的步步紧逼,清朝统治者仍然固守“天朝上国”的陈旧观念,对外部世界认知模糊。
两国的经济形态也截然不同。沙俄通过西伯利亚皮毛贸易积累战争资本,并建立跨欧亚补给线。而清朝长期实行闭关政策,18世纪末工业产值仅为沙俄的1/6。清军的后勤保障系统更是问题丛生。从运输来看,清军主要依靠传统的驿传系统,信息传递缓慢。军费不足直接影响士兵的招募和训练、清军的布防和调动。这些体制上的差距在战争来临时暴露无遗——清军难以迅速调动兵力,往往在具体战役中与敌军数量相当甚至处于劣势。
回望历史,1858年至1881年间清朝对沙俄的屡战屡败,还有一个关键因素——清廷的恐惧心理。实际上,当时的沙俄也并非处于鼎盛时期。1853-1856年,沙俄在克里米亚战争中惨败,失去了在巴尔干半岛和东欧几乎所有的势力范围,元气大伤。他们某种程度上是在虚张声势,通过恐吓、威慑、胁迫等方法攫取利益。史料表明,当年沙俄其实并没有那么强大,他们主要是虚张声势巧取豪夺,放几炮后就把晚清政府的人吓得屁滚尿流,直接不作任何抵抗就将土地拱手相让。倘若当年清政府强硬一点,沙俄都不可能硬着头皮跟清政府打仗,因为他们也打不起!清政府在面对沙俄时的“软骨头”,某种程度上是整体性制度衰败的缩影。政治腐败、军事落后、思想僵化、财政困难,这些因素共同导致清政府在对外交涉中缺乏底气与自信。
勘察边界的清朝官员们,还在为卡伦线内的安宁沾沾自喜,却不知沙俄的移民已越过传统边界线,在界外数十里之地垦殖驻兵。直到一份份勘界地图摆在龙案上,大清君臣才愕然发现——曾经的藩篱已成了他人的家园。历史没有如果,但教训深刻。161万平方公里的领土流失,不仅是一串数字,更是一个民族走向现代化的艰难阵痛。器物、制度、思想的三重落后,最终让一个雄踞东方的古老文明,在西方的枪炮前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