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2月,距离清王朝灭亡还有一年的时间,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里,或许是回光返照,又或许是垂死挣扎,清王朝在自己轰然倒塌的前夜,干了件让世界都为之瞩目的大事。干啥啥不行的清朝,竟然靠一己之力,消灭了一场席卷半个中国,差点波及全球的鼠疫。
1910年东北鼠疫事件的防疫过程中,清政府的举措可圈可点,科学合理的防疫措施也让全世界都看到了防止传染病的希望,这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依靠科学手段,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成功控制传染病的行动。
东北是满清的龙兴之地,在清王朝要亡的前期,东北也出了一些状况,1910年11月9日,哈尔滨突发鼠疫,灾祸首发于傅家甸。后来经过调查,东北鼠疫的来源是沙俄西伯利亚,当地的沙俄人吃旱獭引发了这次疫情,随后沙俄政府封锁了疫情的消息,还将感染的华人劳工赶回了中国,疫情就这样从西伯利亚传到了满洲里,随后又经过中东铁路传入哈尔滨。
疫情传入哈尔滨后,迅速蔓延到全东北,哈尔滨市内每天平均死亡50余人,最多一天死亡183人,由于传染速度太快,也没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再加上当时官员的不重视,导致东北鼠疫几近失控,在最危急的时刻,清朝“钟南山”出现了,12月底,清政府急电召伍连德赴哈尔滨调查处理疫情。
伍连德是第一个获得剑桥大学医学博士学位的中国人,也是中国现代医学的奠基人,当他奉命前往哈尔滨的时候,被眼前的乱局惊呆了,基本上全乱套了。伍连德到达的第三天,想解剖尸体,搞清病因,但在当时的观念中,破坏尸体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不仅要面临社会舆论压力,还要面临法律的制裁。没有办法的伍连德只能和他的助手,秘密解剖,在做血液分析的时候,伍连德清楚地看到了一种椭圆形的疫菌——正是鼠疫。
一发现是鼠疫,伍连德立马向政府报告,要立即进行封锁,关闭火车、交通,还要将傅家甸封闭起来,从关内征召医生。伍连德观察和分析后,他发现这次的鼠疫有点奇怪,因为一位日本医生解剖了上百只当地老鼠,但都没有发现病菌,再联想到傅家甸民居低矮肮脏,而且冬天门窗紧闭,伍连德大胆猜测,这次鼠疫可以通过飞沫传染,是最危险的肺鼠疫。
为了预防飞沫传染,伍连德用两层纱布和一层洗水棉制造了简易口罩,成本费仅需当时国币2分半钱,在国际会议上,各国一致赞成采用这种口罩,至今,还有医护人员使用这种口罩。随后,伍连德又将封锁区一分为四,将征招来的医护人员分为四队,又让警卫人员严格检查来往人员,没有出入证和健康证的一律不准入内。
封锁区有了,伍连德又借助火车车厢建立了隔离病房,收治确诊病人。哈尔滨俄人居住区、奉天、长春、黑龙江全省纷纷仿照傅家甸的模式建立起防疫体系。施行严格防疫体系后,死亡人数依然与日俱增,一时间,伍连德受到了当地官员和百姓的质疑,为了查明缘由,伍连德再次四处走访,经过两日的调查和研究,看着堆积如山的尸山,伍连德怀疑鼠病菌在地面下也是可以存活的。
但是伍连德没有试验条件去证明这一点,后来一位俄罗斯专家果然证明了这一点。当务之急是快速处理尸体,但东北的冬天太冷,地都被冻结实了,很难挖坑,并且那时的国人也不认可火葬,如果硬来,可能会引起当地居民的暴动。聪明的伍连德,先带当地的乡绅和官员观看了坟场看那可怖的场景,随后又向清政府请了一道折子,终于将这件事办成了。
伍连德先用炸弹在地面上炸出一个大坑,再将尸体放到坑里,最后用消防车在尸体上面浇上煤油,一把火全烧掉,看着亲友在火中被烧成灰烬,围观的两万名傅家甸市民面无表情,“呆呆出神”。春节的时候,每天的死亡人数终于开始下降,到了3月1日午夜,鼠疫死亡人数为零的报告传来时,伍连德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4月底,东北三省各地的鼠疫被全部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