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张昌宗在武则天耳边吹枕边风,说宰相魏元忠在背后议论武则天已经老了,大家不如早做打算,依附更年轻的太子。武则天听后龙颜大怒,下令将魏元忠关押起来。
魏元忠是唐朝有名的政治家,对于朝政、兵法皆很娴熟,历仕唐高宗、武则天、唐中宗三朝,先后两次出任宰相。在唐朝由贞观之治向开元盛世的过渡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武则天统治时,他担任宰相尽职尽责,而且对武则天也很忠心。不过这次他得罪了张昌宗,不管是对他的人生,还是对其仕途来说,都是一大转折。
当时武则天不仅想要让张昌宗做个后宫男宠,还想提拔下他,让他得个高官做做。这同样也是她的一种在朝中大臣间安插自己眼线或势力的手段。有些大臣迎合武则天,在朝堂上极力称赞张昌宗如何有才能,治理朝政必是能臣。但是到了宰相魏元忠这里,他却持反对态度,极力阻止这件事。于是张昌宗高升的机会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为此,张昌宗对魏元忠恨之入骨。这便是魏元忠得罪张昌宗的缘由。
所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张昌宗为了报复魏元忠,不择手段。有一次,他趁武则天正在兴头上,趁机往魏元忠身上泼脏水,便说出了文章开头诬告的话。
武则天一是最忌讳别人说她老和在背后议论她,一是总担心李氏皇族一脉与她争权,尤其是太子,她更是千防万防。张昌宗这次诬告可谓捉住了武则天内心深处的痛脚。照他想来,这样一告一个准。
武则天果然大怒,并不顾魏元忠的宰相身份将其收监,准备亲自审讯,让魏元忠与张昌宗在朝堂众臣面前对质。武则天当然也不是可以轻易糊弄的,她也不会完全相信张昌宗的一面之词。
这下张昌宗有些慌了。如果一旦露馅,这可是欺君大罪,就是他这样的宠臣也会得到一番惩罚。而且魏元忠这样的文臣都擅长辩论,张昌宗又怎么会是对手呢?想来想去,他找到了张说。
之所以找到他,这中间还有一段缘由。在圣历二年的时候,武则天曾经下令让张说等四十七名学士编修大型的诗歌类选集《三教珠英》。这也是历代皇帝常用的粉饰太平之举。当时张说任右补阙,担任太子校书。而这次编纂任务的总监就是时任麟台监的张昌宗。张昌宗其实只是挂个名,博点提升的资历,包装下,其中的主要任务是由张说等人负责。两人之间也曾有过诗歌唱和、雅集之类的交往。私下关系不能说多亲密,但至少在明面上张昌宗觉得张说与他关系还可以。而且张说此时官职卑微,张昌宗认为可以很容易拿捏他。
张说是宰相之才,在后来唐玄宗执政时曾出任过宰相,他自然不会轻易被别人利用,何况还是诬陷正直宰相的大事。
当时张昌宗私下里找到张说,他要张说出来做伪证,证明魏元忠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他向张说承诺,只要他愿意这么做,以后必将大力提拔他。这倒不是虚言。张昌宗确实也有这样的能量。当时的张说只是虚与委蛇了一番,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不过在张昌宗看来,这已经是答应帮忙了。张昌宗兴冲冲地离开了。
第二天,武则天上朝,太子及众大臣列席。她让侍卫将魏元忠押至朝堂,开始亲自审问。她问魏元忠是不是说过朕老了,倡议众臣依附太子的话。武则天当着太子的面这样问,也有敲山震虎之意。魏元忠极力否认,说自己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武则天又看向张昌宗。张昌宗这时大声说:“我有人证。请陛下传张说,他曾亲耳听到过魏元忠这么说。”
张说被带来之后,武则天问张说:“你曾听到过魏元忠诽谤朝廷的话吗?”
这时的魏元忠一见张说进来,就大声质问道:“张说,你想跟张昌宗一起诬陷我吗?”
张说不屑地一声冷哼:“魏公您真是枉做宰相了,怎么能说出这样不通情理的话呢?”
张昌宗一见张说这样,感觉不妙,急忙催促张说作证。张说没有搭理他,而是面对武则天说:“陛下,您看,张昌宗在陛下面前还这样胁迫臣,可见他在宫外是如何作威作福了。现在有陛下为臣做主,臣不得不说实话。臣的确没有听到过魏元忠说出任何反对朝廷的话,只是张昌宗想要让臣做伪证而已。”
张昌宗一听,气急败坏地嚷道:“张说你这臭小子,是不是与魏元忠同谋?”他将张说也一并诬陷在了其中。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以武则天的睿智自然明白魏元忠的确是被冤枉的。但是她又宠爱张昌宗,想要给他个台阶下,不至于让他难堪。她同时觉得张说既然不愿意作伪证,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张昌宗。
于是武则天指着张说道:“你就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当即命令侍卫将其拘捕,派人再次审讯。这是武则天在为张昌宗出头。如果张说识趣,改变供词,顺着张昌宗的意思。这段牢狱之灾也就免了。可是张说这时却横下了心,就是死不承认魏元忠说过这样的话。于是张说就被流放到了广西钦州。
至于魏元忠虽然证明了他的清白,但是仍然免不了责罚。他直接被武则天免除了宰相职务,被贬谪为高要县尉。
在皇帝面前没有对错和真相,皇帝说的话就是真相。魏元忠被罚是因为得罪了张昌宗,同时也是在张昌宗提拔一事上站在了武则天的对立面。唐中宗时,魏元忠虽被调回朝廷,但却不再直言进谏。他可谓看透朝政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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