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日朝鲜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展示了许多新武器,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战术导弹和远程巡航导弹。这两类武器具有精确打击能力,令韩国方面为之震动。
到底怎么应付朝鲜日益强大的武力,七十多年来,韩军一直伤透脑筋。
想了七十多年还没想明白,韩军确实令人大跌眼镜。那么,这个问题的关键在哪里呢?到底是什么让韩军裹足不前步履维艰呢?
其实,毛主席早在73年前就已意识到韩军存在的致命弱点,并鲜明地指了出来。韩军大概也意识到了,但因为韩国缺乏优秀的战略家,一直无法解决这个难题。
不卖关子,就是韩国军队控制权被美军掌握。
一、韩军指挥权移交给美国的由来
朝鲜战争爆发后,南韩军(我国当时还称韩国为南朝鲜,为方便表述,后文一律称之为韩国)打不过朝鲜人民军,李承晚集团无法生存下去,不得不将军队指挥权移交给联合国军司令部,让美国人包办一切。
毛主席敏锐意识到,这样畸形的军队指挥体制剥夺了李承晚集团的重要权力,必将严重影响韩军的战斗力。
1950年10月我志愿军入朝后,毛主席与彭德怀多次通电发报,讨论朝鲜战场的形势,毛主席和彭总都意识到,南朝鲜军只不过是美军扶植起来的傀儡,并没有多大战斗力,但美军又不会真的为李承晚集团拼命。
在这种尴尬的形势下,美军想松开束缚又不敢真正放开束缚,韩军始终无法真正展开自己的战斗力建设,那么韩军将永远无法跳出牢笼成为一支独立的强有力的军队。
1950年12月21日,毛主席在一封致彭德怀的电文中说:“我应专找伪军打,只要能歼灭伪军全部或大部,美军即将陷入孤立,不可能长期留在朝鲜。”毛主席的意图就是趁李承晚军尚未完全形成自己的战斗力,迅速将韩军消灭之。
这个思路是完全正确的,要与美国人抢时间,赶在美国人把韩军训练出来之前,把韩军解决掉。没有伪李政权,美国人没有立足的平台,社会主义阵营就能实现把美军驱逐出东北亚的目的。
只不过毛主席高估了李承晚集团的智慧和胆量,韩军直接选择了自我阉割,把军事指挥权全部交给美军,而且一交就是几十年,直到现在还没有要回来。
这么干对韩国有一个好处,就是以国家和民族尊严为代价,把美军绑在韩国的战车上,迫使美军不敢离开半岛,否则,北方的炮火随时有可能打到汉江。
美国国内有相当一部分人讽刺李承晚是一个“高明”的“政治诈骗犯”,把美国哄得团团转。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朝韩双方都意识到,凭武力无法解决对方,美国控制韩军指挥权的矛盾逐渐凸显出来,一方面驻韩美军在韩国作威作福惹人讨厌,另一方面韩军一直无法自主建设,战斗力始终在低水平徘徊。
一些有识之士开始谋求挣脱这个困境。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当年名动一时的卢武铉。
二、卢武铉索要指挥权
军队指挥权,是一个国家独立自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军队受别人控制,这就是不挂名的殖民地嘛!
这并不需要多做解释,难道韩国人意识不到吗?
其实根子不在于有没有人发现问题,而在于韩国人始终没胆量索回指挥权。
朝鲜停战后,韩国一直惧怕朝鲜再度南进。同时,经济实力也不强,国力不行,一切免谈。韩国只能忍着屈辱,一直让美军控制着韩军。
直到上世纪80年代,韩国实现民主化和经济腾飞之后,国力大大超越朝鲜,韩国感觉腰板硬了。
特别是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令韩国人的自信心一夜爆棚,韩国民间开始激发摆脱美国实现真正自立的诉求。
经过一系列谈判和交涉,美国终于在1994年向韩国移交了平时指挥权,但战时指挥权仍然保留。
其实这只不过是图个面子好看,平时指挥权无关痛痒,战时指挥权才是军队的命根子。
美军不想放弃,韩国也不敢硬要。
直到一代传奇总统卢武铉上台,韩国才真正开始索还完整版的军事指挥权。
卢武铉出身平民,非常务实。比如在外交策略上,他意识到韩国数十年来成为美国的附庸,再不寻求改变将毫无出路。
卢武铉继承了金大中的和平政策,强力改善与朝鲜的关系,他推出的“阳光政策”一度被视作半岛实现真正和平的曙光。
在卢武铉的政治蓝图中,美军控制韩军战时指挥权,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卢武铉想推进半岛和平,美军就一直宣传朝鲜是恐怖主义。
卢武铉想改善朝韩民间关系,美国就拿朝核问题说事儿。
卢武铉想扮演东北亚国际关系的平衡者、调和者,美国就强调,驻韩美军将扩大活动范围,应对中俄的威胁。
总之美国就是各种使绊子,把韩国从军事到政治全面捆绑,令其动弹不得。
但卢武铉也不是善茬,他出身平民,当过兵,做过中产人士,很熟悉民意的导向。他巧妙地利用美军在韩国发生的丑闻,诱导民间发动反美抗议。
驻韩美军一直以来享有治外法权,美军人员如果在韩犯罪杀人,韩国无权审判,必须由驻韩美军自己来审判。
这种流氓规定早就惹得韩国人不高兴。
早在1992年10月,驻韩美军治法权就引发过一场规模浩大的抗议。当时韩国京畿道东豆川美军夜总会,一名26岁的韩国女孩尹某,被美军士兵杀害。
韩国警察正准备进行调查,美军基地就抢先出手,拘捕该美军士兵,并将其转交美国法院进行审理,并宣布韩国无权过问。
此事引发韩国公民强烈抗议,当地出租车工会宣布拒绝载运驻韩美军士兵,50余个社会团体结成一个委员会,对政府施加压力。韩国政府不得不启用外交手段,向美国要回杀人凶手,在韩国判处此人无期徒刑。
2000年初,又爆发了倾倒毒物事件。驻韩美军第八军某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未经许可,私自将数百瓶用于处理尸体的甲醛废物,不经去毒处理就倒入下水道,这些有毒物质全都流入汉江。韩国人对汉江感情非常深,看做是“母亲河”,首尔1000万居民的饮用水源就是汉江。
此事被曝光后引发极大震动,后来韩国还据此拍摄了一部电影《怪物》。美军的恶劣形象进一步传播开来。
2002年6月,驻韩美军在举行军事演练中,有两名韩国女中学生被美军装甲车轧死。11月,美国方面以军事行动中的犯罪行为由美国法院审理为由,自行审判此事,宣布涉事美军士兵无罪。
此事引发了更大的抗议浪潮。
卢武铉就是借用这些社会抗议浪潮,不断释放索要战时指挥权的信号。
美国方面终于松动,坐下来与卢武铉讨价还价,最终双方商定,2012年4月17日,解散美韩联军司令部,韩国完全收回本国部队战时指挥权。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卢武铉视其为执政生涯的一大光辉战绩。
然而遗憾的是,2012年,韩国并没有收回战时指挥权。
三、文在寅被拖黄
直接原因是2006年朝鲜宣布成功进行了地下核实验。
韩国舆论大哗,纷纷指责卢武铉的“阳光政策”是骗人,是养虎遗患。
卢武铉政府总理韩明淑,在朝鲜核实验第二天,就在国会上公开宣布“阳光政策”失败了。
在直接而现实的核威胁面前,韩国人保守、怯懦的思想占了上风,卢武铉支持率直线下降,他主张的军事自立政策自然而然地也破产了。
2008年卢武铉卸任,2009年坠崖身亡。
他多年来积极推进的收回军队战时指挥权的进程,也基本上停止了。
李明博总统上台后,迅速与美国再次谈判,声称在严峻的军事威胁面前,希望美军再帮韩国几年。
李明博提出,战时指挥权继续保留在美方,交还的期限推迟至2015年12月1日。
韩美双方就此达成协议。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无奈地表示,既然你要我帮,那我就继续帮下去。只不过驻韩美军的军费,你们韩国人要多承担一些。
李明博满口应承,表示继续承担40%的军费,比例还可以上调。
转眼到了2014年,就在美韩双方都在准备为移交指挥权做准备,东北亚各国都引颈以观,看看韩国到底能不能真正有骨气一点时,时任韩国总统朴瑾惠公开宣布:再次推迟索回韩军战时指挥权的时间。
理由是,朝鲜的军事威胁日渐严重,韩国希望美军继续提供支持和军事保护,以维持半岛的现状。
朴瑾惠为了避免再次食言而肥被人指责,干脆不再提何时索还战时指挥权的时间。
这无疑是给后来者挖了个巨坑。
文在寅上台后,继承卢武铉的政策,试图再度恢复阳光政策,与朝鲜改善关系。文在寅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连续三次会晤,创朝韩首脑会晤之最。
与此同时,文在寅也旧事重提,想要回韩军战时指挥权。
但由于朴瑾惠挖得坑太大,美国方面一直打太极,故意把时限模糊化,虽说提出一个三步走的计划,但何时走第一步都没有具体的时间表。
文在寅几次与美国商量,都毫无结果。很明显,美国就是准备一直拖下去,拖到文在寅下台,把这件事再度拖黄。
文在寅有卢武铉的雄心,但没有卢武铉的刚硬与棱角,相反,他处事圆滑得多。大概也是吸取了历任总统不得好死的教训,对保守派也做出一些让步,比如在任期间释放了朴瑾惠。
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
但处事圆滑,牺牲的是韩国的国家利益。
直到去年五月文在寅卸任,收回指挥权的事,一步也没有推动。
而今,文在寅清清净净地在老家开书店,一脸风清云淡。
韩军依然处于美军的控制之下。
四、一再推迟为哪般
回顾这七十多年历程,我们不难发现,韩国人要不回战时指挥权,不是没有明白人,也不是没有狠人。
但历次索要,总是差点一股劲。
这个原因来自于哪里呢?其实正是韩国军方。韩军太弱了。
因为什么弱呢?
第一,缺乏独立的建军体系。韩军是美军一手扶植起来的,军队体制、武器装备全都来自美军。但军队是一国政治、文化、经济、人力、科技等因素的综合体现,什么样的国家就该有什么样的军队。世界几大军事强国,都是各有各的特色,美国无法建立中国式军队,俄国也打造不出美式军队,英国、法国、德国各异其趣,日本和印度更有天壤之别。韩军在起点上就受制于人,弄出一支并不适合自己国情的军队,而且数十年来一直无法跳出束缚,无法走韩国化道路,怎么能强大起来呢?
第二,缺乏足够的历练。韩国经济腾飞以来,虽然军队装备远远强于朝鲜,但有装备并不意味着战斗力。尤其是韩军没有独立指挥的习惯,遇到紧急战事的本能选择就是询问美军该怎么办,严重依靠美军的指挥。
如此持续七十多年,这种惯性是相当可怕的。韩军如今严重缺乏应对东北亚军事局面的思想和对策,也没有想过去建立,现有的美军体系已经很好了,韩军为啥还要费劲自己从零开始呢?
这种危害性在20世纪初的几次事件体现的淋漓尽致。
2009年11月大青岛海战,韩海军发现朝鲜舰队越过军事分界线,遂向朝军警告射击,朝军奉行的是“以十枪还一枪”的策略,不计代价、不计双方军力差距,疯狂地向韩舰发动反击,整个过程持续10分钟,韩军拥有巨大装备优势,却只敢呆在原地被动还击,完全没有朝军的灵活与自主性。
2010年3月26日,韩海军“天安舰”被朝鲜潜艇鱼雷击沉,韩军死亡46人。呆笨的韩军居然无法当场发现朝军潜艇在何处。并非韩军的侦察装备不行,而是缺乏实战意识。
韩国方面只在外交层面予以指责,军方却无一人敢出来承担责任。为何?不是我们指挥的,要怪就怪美军司令部。
真乃荒天下之大谬。
20世纪以来,虽然政界和民间屡屡表示出收回指挥权,但真正懂军事的韩国军方却无人坚持这一主张。韩军受制于人成了习惯,似乎愿意一直这么躺下去。
至于什么时候真正实现收回战时指挥权,恐怕遥遥无期,没有希望。
73年前伟人看破的韩军尴尬,还会再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