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对于老蒋而言,是个灾年,他的统治已经摇摇欲坠了。
这年5月4日,上海招商局董事长徐学禹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客人走后,“江静轮”退掉售出客票,货物也全部卸下。点到名的船长徐品富和几名工作人员留下,其余人员全部撤离。
“江静号”是一艘客货轮,接到的命令是有重要紧急任务。那位特殊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经国。因为蒋氏父子要乘坐轮船去湾湾,选中的就是江静轮。选中江静轮,还有一个因素,船长跟蒋氏是同乡。
随后的两天,江静轮上塞满了货物,蒋氏专车、轿子、沉重的银箱、书柜,床……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7日早上6点时分,江静轮离开码头,开始了一段全新的旅程。
船上的所有人,包括经国也不知道,江静轮要驶向何方。其实,连老蒋自己也没有决定要去哪里。
就要离开这里了,他心中的不舍是无法用语言叙述的,在船上时,他往往沉默不语,经国也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江静轮在沿海漂泊着,沿岸有山,山上有寺,就靠岸登山游览,似乎毫无目的。那一段时间,天气特别好,海上风平浪静,而老蒋的内心里,翻滚着惊涛骇浪。
这段时间,老蒋去的最多的,是金塘岛的雪窦寺及它的下院普济寺。本来,雪窦寺不如普济寺名头响影响大,但因为出了个果如和尚,普济寺竟然成了雪窦寺的下院。
果如和尚何许人也?他可是清末明初的得道高僧,1854年出生,早年在普济寺出家,后到雪窦寺任主持。光绪32年应招前往北京,受到皇帝奖赏,玉印、玉佛、袈裟、龙钵、百册经书和半副銮驾,一时间风光无限。
正因为果如荣耀,雪窦寺声名鹊起,他出家的普济寺也就成了雪窦寺的下院。
而这雪窦寺,跟老蒋颇有渊源,因为其母王采玉虔诚向佛,拜果如为师,经常到雪窦寺顶礼膜拜。而老蒋是个大孝子,一有空闲,也会到雪窦寺来,每次来都要大礼参拜。
果如和尚1917年圆寂,但老蒋还是会到雪窦寺来。这次海上漂泊,他四次前往,焚香礼拜果如和尚塑像。跟寺里和尚交谈,只有此时,他才会暂时忘掉那些烦恼。
5月24日,江静轮再访普济寺,老蒋父子及随从最后一次参拜果如和尚,因为他即将离开,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次,老蒋异如往常,不喜欢舞文弄墨的他,为普济寺题了一副对联: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无绝顶我为高!
这是我看到的老蒋最豪放最霸气的一副对联了,包括他所写的所有文章诗词在内。在如此凄惶心境下,还能写出这样的对联,不能不说,他还真算得上是一位伟人!
这幅对联,将沧海尽收眼底,藐视所有的高山兀峰崇山峻岭,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概。也许,这时候的他,心中还有“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的雄心壮志吧?
离开普济寺,老蒋毅然决定前往湾湾,结束了在海上20日的漂泊,从马公岛乘飞机去了高雄。
其实,漂泊这20天,也并非都是因为不舍。他一直在静观局势,当时形势十分微妙,在湾湾的陈诚,虽然是自己的心腹,但他也不敢百分百信任。
最终,他选择先到高雄,那里也不是他的势力范围,孙立人可是一直鄙视陈诚的,作为统帅,他如何不知?
这是一代枭雄老蒋离开大陆最后时光的一个片段,欢迎大家谈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