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的一百单八将按座次排列之后,又进行了详细的分工。马军被划分为五虎将、八骠骑、十六小彪将三个层次,而步军则分为十个头领和十七名将校。此外,还有水军四寨的八名头领,以及专责探听情报的四店八名掌柜。表面看似混乱无序,但实际上,这些安排都经过了宋江和吴用深思熟虑的设计。只有通过拆分梁山内部最强的三个帮派,才能避免类似火并的悲剧重演,确保梁山的稳定。
从现代的视角来看,“出土石碣”这一事件,很可能是宋江和吴用精心伪造的。即便是明代的思想家、学者李卓吾,他当时对这种天文石碣的产生方式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吴用这石碣上的天文之计,真是神乎其神,能让众人心服口服,不由得不同心协力。”李卓吾的言辞犀利,他曾指出,这块石碣上的铭文,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萧让和金大坚,在被俘后都供认了,这块石碣是为了助宋江争位所设计,特意把卢俊义的名字排在第二位。这石碣一旦定下来,卢俊义便是梁山的重要人物,然而却有一层玄机,实则是宋江企图巩固自己的地位。”
从金大坚和萧让的供词中可以看出,即便卢俊义不提出异议,鲁智深、武松、刘唐、李逵等人都没有反对,宋江也不会轻易让出梁山的领导权。这块“排名石碣”实际上是宋江用来保持自己控制梁山的“最后底牌”。
即使没有金大坚和萧让的证词,我们依旧可以从宋江和吴用的战略安排中看出他们深思熟虑的用心:表面上看来不太公平的座次安排和看似杂乱无章的分工,其实都指向了一个目标——让梁山所有的好汉都清楚谁才是话事人,谁顺从,谁就能获得荣光;谁逆反,必将遭到抛弃或打压。
宋江通过划分天罡地煞的等级,巧妙地在登州派内制造了难以调和的矛盾。例如,登州派的兵马提辖孙立,虽然在马军五虎将的排名中不及呼延灼,但他本是登州派的老大,按理来说应该在天罡的层级中占据一席之地。可实际情况是,孙立在七十二地煞中仅排第三,甚至连八骠骑的名额都没有进入,而他的两位兄弟解珍解宝,虽然只是普通猎户,却被排进了天罡,并且成为了步军一等头领。
天罡与地煞之间的差距巨大。天罡作为主将,不论武功如何,都可以指挥地煞;而地煞即便战功赫赫,其所获赏赐和天罡相较依旧逊色。孙立,尽管百战经验丰富,最后却只能回到登州任职,且身份已经降级——从原先的兵马提辖到一个从七品的武职,彻底失去了他在梁山的统治地位。
与此同时,登州派的其他成员,如孙新和顾大嫂,也被彻底分散到不同的职能岗位中,互相之间难以再集结形成合力。这样的安排,让他们很难联合起来对抗宋江的领导地位。
同样,二龙山和少华山的联盟也被彻底拆解。原本二龙山的老二杨志在排名时,比三当家武松还低了两位,甚至排在了双枪将董平和没羽箭张清之后。这一做法明显显示了宋江和吴用的深谋远虑,他们深知如果不小心拆散这些原本有深厚友谊的山头,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尽管宋江对鲁智深和武松没有进行拆分安排,担心他们会离开,但对其他帮派的成员就毫不留情。二龙山与少华山原有的十一个头领被拆得七零八落,马军和步军中各有两位天罡,其余地煞成员则分散到不同的岗位。鲁智深和武松的存在成了“肉夹馍”——他们身处其中,外部的防线层层设立,导致他们的行动受到极大的限制。
梁山最强的三个“帮派”,即登州派、二龙山和芒砀山,虽然力量强大,但都在宋江的精心设计下被彻底拆散。芒砀山的樊瑞、项充和李衮原本有吞并梁山的野心,但他们无论如何都未能晋升为天罡。樊瑞被安排为梁山的副法师,项充和李衮则被调派给李逵担任保镖,这三个角色的存在和安排,彻底削弱了芒砀山的影响力。
更令宋江忧心的是,樊瑞和项充李衮的强悍组合,他们为樊瑞提供了足够的支持,使得樊瑞有能力与公孙胜抗衡。公孙胜尽管法术高强,但常常不在梁山,若樊瑞与项充李衮合力,宋江将面临极大的挑战。
宋江和吴用深知,只有通过拆散梁山内部的强大小集团,才能确保自己的领导地位。无论是登州派、二龙山还是芒砀山,这三个最具实力的帮派,都在宋江的分化计谋中丧失了组织力量。
然而,梁山并非朝廷,宋江的这种权谋手段,虽然在官场上常见,但在江湖之中显然并不太适用。江湖讲究的是义气与兄弟情谊,将“兄弟伙”拆散,虽然能在短期内稳住权力,却极大削弱了梁山的战斗力。比如武松在与郑彪交战时,若没有鲁智深的及时相救,结果可能非常惨淡。而史进在被敌人击倒后,却未能得到同伴的及时援助,最后被抛弃,证明了缺乏一个强有力的领军人物,将可能导致团队的崩溃。
宋江通过巧妙的分工和权谋保住了自己的领导地位,但却削弱了梁山的整体战斗力。这种做法,不仅仅是权谋,更是一种诈术和短期应急的智慧。如果你坐在梁山的头把交椅上,你会如何做出选拔?对那些小山头、小帮派的头领,又该如何安排,才能既保持团结又确保自己的统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