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年间的天津卫,奇事多、奇人更多。
话说这一年的天津卫,冬天出奇的冷,街面上除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蜷缩在墙角旮旯里躲避风寒外,就连往日走街串巷那些小商贩们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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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面上冷清,行人稀少,但动物们可没有因天气的原因影响作息习惯。大黄狗照样在门口狂吠、小花猫每晚都会在厨房里捉到老鼠、老母鸡成群结队的在房前屋后溜达着觅食吃,吃着吃着,就溜达到街面上了。到了后晌该进窝的时候,站在门口一吆喝,或敲敲食盆、食罐,就全颠颠跑回家了,绝丢不了。
鸡
可是到了民国 16 年,天津人开始丢鸡,乍一开始,人们以为闹黄鼠狼,黄鼠狼抓鸡时总会留下点鸡毛,可是丢鸡的地方没人见过鸡毛;后来认为是有人抓鸡,可奇怪的是抓鸡的地方没人听过鸡叫。不多时候,家住海河边上的一位姓霍老江湖瞧出了门道。霍老爷子年轻时行走于江湖,在京津一带小有名气。老了,生了倦鸟归林之心,便在天津置办了一座小院,隐于市井之中。他发现丢鸡不总在一个地方,今儿河东,过两天河北,再几天杨庄子。丢鸡的地界都不大,不过几条胡同,一两条街,几十只鸡,好似给一阵风刮走,不留半点痕迹。霍老爷子那是嘛人,那也是江湖侠客。他明白黄鼠狼绝没这种心计,只有人才干得出来 ,这叫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偷鸡的贼真够聪明。可他用嘛法子,不声不响,不大工夫,就把一个地界满地跑的几十只鸡全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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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爷子寻思着,甭管偷鸡贼的手段多高明,只要他做下案,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于是,霍老爷子开始行走于界面上,那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丁点的关于丢鸡的传闻他都不放过。
这一日,霍老爷子在“老鸣春”茶馆喝茶,邻桌的几个天津卫“混混”在高谈阔论。有一个豁牙子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地先灌个半饱,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下嘴,便急不可耐的向旁边几位同伴炫耀道:“我说,老几位,听说了没有,江湖上有一位报号‘活时迁’爷们,这爷们最近可挺火的。”旁边的一位接茬道:“嘛‘活时迁’,这爷们是干嘛的?” 豁牙子一听更来劲了,咧嘴一乐说:“干嘛的?偷鸡大仙啊!咱天津地面上的鸡都让这小子给敛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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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霍老爷子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八九分。待到这伙混混喝完茶,霍老爷子叫住了豁牙子,俩人来到了僻静处。霍老爷子摸出一个大洋,放在豁牙子手里,都是道上的人,闲话少叙,豁牙子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
原来这 “活时迁”抓鸡不用手抓,用线钓。他先把一颗黄豆,中间打个眼儿,用一根细线绳穿过去,将黄豆拴在线绳一头 ;再使一个铜笔帽,削去帽尖,露出个眼儿,穿在线绳另一头上,铜笔帽像串珠那样可在线上任意滑动,然后将黄豆、线绳、铜笔帽全攥在手里,偷鸡的家伙就算全预备好了。“活时迁”看到一个有鸡的地界,蹲在一个墙角,抽着旱烟,假装晒太阳。待鸡一来,先将黄豆带着线抛出去 ,笔帽留在手中。鸡上来吞进黄豆,等黄豆下肚,一拽线,把线拉直,就劲把铜笔帽往前一推,笔帽穿在线中,顺线飞快而下,直奔鸡嘴,正好把嘴套住。鸡愈挣,线愈紧,为嘛? 豆子卡在鸡嘴里边,笔帽套在鸡嘴外边,两股劲正好把鸡嘴摞得牢牢的,而且鸡的嘴套着笔帽张不开,叫不出声。“活时迁”两下就把鸡拉到跟前。末了,豁牙子还说:活时迁”多在入冬季节钓鸡,冬天穿一件黑棉大衣,抓了鸡,塞进怀里,谁也看不出来。他一天吃3只鸡,吃不了拿到就近的集市上卖了。
钓鸡
霍老爷子在家里寻思一天一夜,想出一招。他想,他住这海河边上,养鸡的人家多,地势杂,活时迁”迟早会来这儿偷鸡。他家也养鸡,他便守在家候着 “活时迁”。他说:他钓鸡 ,我钓他。入了腊月,他的鸡和隔墙陈三家的鸡忽然没了十几只,霍老爷子说:“行了,上钩了。” 陈三听了,以为霍老爷子丢了鸡上火犯了癔症,还在那一个劲的劝……。霍老爷子没也多解释,他穿戴整齐后到附近一带几个卖活禽的集市上转,转来看去,瞧见一个胖子,脸色红,皮肤光,小眼赛一对琉璃珠又黑又亮,身穿大棉袍蹲着,旁边一个竹编的罩笼,扣着五六只活鸡。霍老爷子过去笑眯眯地对这胖子说:“鸡吃得不少呀!嘴巴都流油了。”胖子一听一惊,坐个屁股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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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爷子心想这就是 “活时迁 ”了。“活时迁”手一撑地,又蹲回来,朝霍老爷子笑道:“俺一个庄稼人,这么肥的鸡哪有福气吃? ” 霍老爷子一听他说话的口音不是当地人,便指着鸡笼子说 :“你把那白公鸡拿出来瞧瞧 。”“活时迁”应声伸手从叽哇乱叫的几只鸡中间把白公鸡抓出来,递给霍老爷子。白毛。红冠 ,雄姿勃勃。 “活时迁”说 :“这公鸡起码十斤,还是当年鸡,肉多又嫩,煮着炒着怎么吃都成。” 霍老爷子拿着鸡问他 :“多少钱? ” “活时迁”说:“不便宜也不贵,10个铜子儿。” 霍老爷子说:“好,你就给我10个铜子吧,还有笼里那五只,总共60个铜子儿。”“活时迁”说: “别打岔了,你吃我鸡还要我给钱? ” 霍老爷子说:“谁打岔了,你抓我鸡还要我给钱? ”“活时迁”觉得话茬不对,把脸一撂,说:“好,你可得说明白,这鸡怎么是你的? ” 霍老爷子笑了,说:“你说这鸡是你的,可有记号 ? ”“活时迁”有点发急:“鸡不是你抱来的,是在我笼子里的。我没记号 ,你有记号? ”霍老爷子说: “肚子上有个红圈儿 。”“活时迁”抓过鸡,翻过来,拿给围观的大伙看,叫着:“大伙瞧呵,哪来的红圈儿。”没有红圈,只有一肚子厚厚的白绒毛。霍老爷子冷冷一笑 ,左手把鸡抓过来,右手将肚子上的白毛一把把揪下,果然一红圈儿,用漆画在鸡皮上。他说:“我早在它换毛时就把这红圈儿画上去了。”“活时迁 ”心想:这回要玩儿完,人家早早画个圈儿,等着自己往里跳呢。这才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码头人真厉害,自己只有叫爹叫爷,求饶了。人家霍老爷子是老江湖了。真正的江湖都厚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叫 “活时迁 ”把 笼子里的鸡腿拴在一起 ,头朝下提在手里。只朝 “活时迁”说了一句:“小能耐,指着它活不了一辈子,弄不好只活半辈子。打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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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这天起,天津没听说谁再丢鸡。却都知道海河边上有位姓霍的老爷子,叫 “赛时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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