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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避寒
编辑|避寒
公元604年七月十三日,这一天发生的事快得离谱。上午隋文帝在仁寿宫咽气,下午太子杨广就派人给27岁的庶母宣华夫人送去一个金盒子,盒子里装着几枚同心结。
当晚,36岁的杨广就和这位父亲的妃子睡在了一起,这速度,连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一个金盒子引发的惊魂
宣华夫人陈氏那天下午差点吓死。
隋文帝刚断气,整个仁寿宫就变了天。后宫的妃嫔们挤在一起,脸色发白,腿在发抖,她们知道,新皇帝要收拾人了。
陈氏更慌,就在隋文帝临死前几个小时,她还向老皇帝哭诉,说太子杨广在她更衣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隋文帝当场暴怒,大骂杨广是畜生,还下令要召回已经被废的大儿子杨勇。
现在隋文帝死了,杨广成了皇帝,陈氏觉得自己完了。
午后,太子府的使者来了,捧着一个金盒子。盒子边缘贴着纸条,上面是杨广的亲笔签名和封印。使者说,这是赐给宣华夫人的。
陈氏接过盒子,手在抖,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毒酒,杨广要她死。
她不敢打开,使者在旁边催,一遍又一遍。其他宫人也围过来,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
陈氏咬咬牙,打开了盒子,里面没有毒酒,是几枚用丝线编成的同心结。
宫人们一下子欢呼起来,说我们都活下来了。陈氏却坐在那里,脸色阴沉,不肯向使者道谢。其他宫人急了,连拉带拽,逼着她行礼。
当天晚上,杨广来了,史书用一个字记录这件事:"烝"。这个字专门用来形容儿子和父亲的女人发生关系。
你可能会问,这个同心结到底是什么意思?
表面上看,这是杨广在安抚后宫,告诉大家别怕,新皇帝不会杀人。但实际上,这是一场精密的政治表态。
杨广在告诉陈氏,你早年帮我夺太子位,我没忘。你刚才向我爹告状的事,我也不计较,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陈氏能怎么办?她只能接受。
一个亡国公主的生存课
陈氏这辈子,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宫斗教科书。
公元589年,隋朝大军攻破建康,南朝陈国灭亡。12岁的陈氏作为陈宣帝的女儿、陈后主的妹妹,被押到长安。她的两个哥哥被发配到西北边疆劳改,她自己被扔进掖庭当宫女。
掖庭是什么地方?就是专门关押敌国女眷的地方,地位比奴隶高不了多少。
陈氏长得漂亮,又聪明,几年后被选入宫,成了隋文帝的嫔妃。但这里有个大问题,独孤皇后。
独孤皇后是出了名的醋坛子,她不许隋文帝碰其他女人,谁敢勾引皇帝就杀谁。
有一次隋文帝偷偷临幸了尉迟迥的孙女,第二天上朝回来,那个女孩就被独孤皇后杀了。隋文帝气得离宫出走,最后还是被大臣劝回来的。
可陈氏偏偏在独孤皇后眼皮底下得了宠。
她怎么做到的?史书没写,但从结果倒推,陈氏肯定是既讨好了独孤皇后,又满足了隋文帝,这需要极高的智商和情商。
开皇二十年前后,杨广在扬州当晋王,暗中筹划夺太子位,他知道陈氏是隋文帝身边的红人,就经常送礼给她。金蛇、金骆驼,都是贵重物件,陈氏收了礼,就在隋文帝面前替杨广说好话。
仁寿二年,独孤皇后死了,陈氏立刻被封为贵人,成了后宫实际上的主人。她掌管六宫事务,地位仅次于皇后。
这时候陈氏大概25岁,隋文帝64岁。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人,陪着一个暮年的老皇帝。她心里想什么?史书不会告诉你,但有一点,她必须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杨广就是她的未来。
一场长达十年的表演
杨广夺太子位,靠的不是真本事,靠的是演技。
隋文帝和独孤皇后有个特点,喜欢节俭,讨厌奢侈;喜欢专一,讨厌花心。太子杨勇偏偏相反。
杨勇的正妻元氏是独孤皇后亲自挑的,门当户对,可杨勇不喜欢元氏,宠爱一个叫云昭训的小妾。云昭训连生三个儿子,待遇跟正妻差不多,元氏受不了这个气,郁郁而终。
独孤皇后怀疑是杨勇和云昭训害死了元氏,她本来就看不惯儿子养那么多女人,现在更是恨得咬牙。
杨广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开始表演。
每次回京城,车马从简,衣服朴素,到了父母面前,只带太子妃萧氏,其他姬妾全藏起来。隋文帝夫妇去他家做客,看到的都是又老又丑的女仆,屋里的乐器铺满灰尘,琴弦都断了。
隋文帝很满意,说这个儿子像我。
实际上杨广有多少女人?史书没统计,但他后来的后宫有记载的就好几个。那些跟萧妃以外的女人生的孩子,全被他偷偷处理掉了。
为了维持"专一好男人"的人设,他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除了伪装,杨广还收买人心。
他知道能左右隋文帝决定的人是杨素,杨素是左仆射,相当于宰相,深得隋文帝信任。杨广用重金贿赂杨素的弟弟,又拿这件事要挟杨素,逼他站队。
杨素妥协了。
开皇二十年,杨素向隋文帝告发,说太子杨勇有不轨之心。独孤皇后也在旁边哭,说杨勇品行不端,杨广才是好孩子。
隋文帝信了。
那年十月,杨勇被废为庶人,杨广成了新太子。
杨勇输在哪里?他太真实了,杨广赢在哪里?他太会装了。
十二小时的权力真空
仁寿四年七月十三日,是隋朝历史的分水岭。
那天早上,隋文帝病重,杨广写信给杨素,询问父亲死后怎么办,自己登基要准备什么。结果送信的宫人出了差错,把杨素的回信送到了隋文帝手里。
隋文帝看完信,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宣华夫人哭着跑进来,说太子在她更衣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隋文帝彻底爆发了,他拍着床大骂畜生!独孤误我!立刻召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进宫,让他们起草诏书,废杨广,立杨勇。
柳述和元岩不敢擅自行动,去找杨素请示。
杨素转身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杨广。
杨广的反应极快,他立刻派人逮捕柳述和元岩,关进监狱,然后调动太子卫队,包围仁寿宫。他派心腹张衡进入隋文帝的寝殿,把所有侍疾的妃嫔、宫女全赶到别的房间。
没人知道张衡和隋文帝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不久,隋文帝死了。
从杨广得知消息,到隋文帝死亡,中间只有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里,杨广完成了对仁寿宫的军事控制,切断了隋文帝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封锁了消息。
当天下午,杨广派人给宣华夫人送同心结,当晚,他和宣华夫人发生了关系。
八天后,杨广在仁寿宫即位,成为隋炀帝。
第一道圣旨:赐死杨勇。
杨广派杨约带着假诏书去长安,说这是隋文帝的遗命,杨勇被逼自杀,死的时候36岁。
杨勇的儿子们被流放岭南,路上全部被杀,没有一个活下来。
三年后,杨广又收拾了弟弟杨秀、杨谅。至此,隋文帝的五个儿子,只剩下杨广一个。
宣华夫人按制度搬到仙都宫居住,为先帝守节,但没过多久,杨广又把她接回大兴宫,大业二年,宣华夫人死了,年仅29岁。
杨广为她写了一篇《神伤赋》,这篇赋今天已经失传了。我们不知道他在赋里写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伤心,还是在继续表演。
唯一能确定的是,从那个金盒子被打开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隋文帝用三十多年打下的江山,在儿子手里只维持了十四年,大业十四年,杨广在江都被部下杀死,隋朝灭亡。
历史喜欢讲因果,隋朝亡于杨广的暴政,杨广的暴政源于他的性格,他的性格又是怎么形成的?
也许就是从他决定伪装那一刻开始的。当一个人习惯了表演,习惯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习惯了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枚同心结,看起来是爱情的信物,实际上是权力的符号。它象征着杨广对宣华夫人的收编,对后宫的控制,对父亲遗产的继承。
只是这份遗产,最终变成了毒药。
参考资料:
1. 《隋书·后妃列传》记载:"夫人见之惶惧,以为鸩毒,不敢发。使者促之,于是乃发,见合中有同心结数枚……其夜,太子烝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