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历史上,战国时期的四公子是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齐国的孟尝君田文、赵国的平原君赵胜,以及楚国的春申君黄歇。这四位公子虽然各自来自不同的国家,但都拥有显赫的家世,尤其是前三位,他们的父辈都属于诸侯王室,均为王族血统。相比之下,黄歇却并非楚国王室成员,而是出自楚国的一个高级官员之家。那么,公子的称号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周朝的封建制度,随着王朝的发展,逐渐形成了严格的贵族等级体系,其中包括公、侯、伯、子、男等五等爵位。所谓的“公子”,指的是各个诸侯国君的儿子,或者说是这些国家贵族的后代。事实上,古代的称谓很注重字义的直接表达。《仪礼·丧服》就明确规定:“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例如,齐桓公即位前被称为“公子小白”,吴王阖闾登基前也有“公子光”这一称呼。这种称谓不仅限于男性,《公羊传·庄公元年》中也曾提到,“群公子之舍则以卑矣,其道必为之改筑者也”,其中的“公子”就有可能指的是女性。换句话说,“公子”不只是男子的专属,女性同样可能被称为“公子”,这一点不容忽视。
此外,公子这一称呼在其父亲去世并由长子继位后,就会发生变化。新的国君将不再称其为“公子”,而是直接称为“公”。即使是同母的弟弟,也不再称公子,而应称“公弟”。《左传·宣公十七年》就有记载:“凡太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皆母弟也。”这一变化说明了王室继承中严格的爵位和称谓制度。
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秦朝的最高统治者自称“皇帝”,这一制度沿袭至汉朝,称“公子”这一传统逐渐消失,但这一词汇并未消亡,而是演变为对那些社会地位高、生活优渥的贵族子弟的称呼。例如,明末四大公子——陈贞慧、侯方域、方以智和冒辟疆,都是这类“公子”的代表人物,他们不仅风流倜傥、才子风范十足,而且广交朋友、为人处事风度翩翩。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子”一词逐渐贬义化,在日常生活中,甚至两个男子见面也会互相称“公子”。
那么,黄歇为何不姓熊,而姓黄呢?这个问题引发了许多历史学者的讨论和猜测。《史记·春申君列传》中记载了黄歇的身世,但未详细说明他的家族背景,只提到他“姓黄氏”,并且是楚国人。黄歇首次出现在公元前273年,作为楚国使者赴秦国谈判。当时,秦国与韩国和魏国联合准备进攻楚国,黄歇以“秦楚两国皆为强国,若秦攻楚,必两败俱伤”的逻辑劝说秦昭王停止攻楚,而改为与楚结盟。秦昭王听从了黄歇的建议,果断停止了攻楚的计划,从而化解了楚国的危机。
黄歇在楚国的经历可谓丰富多彩,他先后与楚国太子完一同为质留在秦国十年,并在危急关头帮助太子逃脱秦国的监禁,最终成功将太子送回楚国继位。黄歇凭借卓越的智谋和忠诚,在楚国权力中逐步崭露头角,成为楚国的令尹,封号春申君,掌管国政。随着战国局势的发展,黄歇逐渐成为一位举足轻重的政治人物。在长平之战后,他与魏无忌共同援救赵国,并一举击败秦军,为赵国解围,显示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
然而,黄歇的命运并未因此一帆风顺。公元前242年,为了制衡秦国的扩张,春申君联合其他国家伐秦,但六国联军最终战败,春申君因此受到楚考烈王的冷落。而黄歇个人的厄运则在公元前238年到达顶峰。考烈王去世后,黄歇与李园之间的权力斗争愈演愈烈,李园最终借机刺杀了黄歇,并将楚国政权掌握在自己手中。黄歇的死,标志着楚国政坛一位重量级人物的陨落。
关于黄歇是否属于楚国王室,历史上一直存在争议。某些学者认为黄歇是春秋时期黄国的后裔,而另一些则认为他可能是楚顷襄王的弟弟。根据《战国策》的记载,门客朱英曾建议春申君代立为楚王,这使得春申君被认为可能拥有楚王的血统。赵逵夫在《左徒新考》中指出,春申君曾担任左徒一职,而这一职务通常由楚国王室成员担任,进一步证明了黄歇可能是楚国王室的后裔。
此外,韩非在其著作中明确提到,黄歇可能是楚庄王的弟弟,尽管后人误解了“楚庄王”的身份,但钱穆等历史学者的研究表明,黄歇的父亲或许就是楚顷襄王。因此,黄歇很可能是楚国王室的成员,且拥有与王族的密切关系。
虽然《史记》并未明确指出黄歇的王室血统,但司马迁在《游侠列传》中提到,战国四公子皆为王族的亲属。结合多方面的历史资料,可以推测黄歇确实具有楚国王室的血统,甚至可能是顷襄王的弟弟。
至于为什么黄歇姓黄而非姓熊,这涉及到古代姓氏的区分。在三代时期,姓与氏有严格的区分。姓通常代表家族的血统,父母的姓氏会传给子女,而氏则与家族的封地、地位有关。黄歇或许是被楚怀王封在黄国或黄君的故地,因此改变了姓氏,改为黄。此后,黄歇的名字被历史传承下来,而他的真正姓氏“芈”则渐渐被遗忘。
总体来看,黄歇作为楚国的重臣,可能确实出自王室血统,这也解释了他为何能在战国政治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