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考古学会主办的《考古》杂志,每年一发布便会吸引广泛的关注。它不仅记录了全球范围内最新的考古发现,还揭示了许多被遗忘的古代文明的神秘面纱。2020年年底,这本杂志的销量达到了历史新高,原因之一便是其刊登了2011至2020年间世界十大考古发现。在人们对那些精美的古文明遗址惊叹时,一项出人意料的发现引发了广泛讨论——中国的石峁遗址赫然出现在榜单之中。这一发现令人大为惊讶,因为这是中国首次揭示出一座距今约4300至3800年的新石器时期城址。
石峁遗址的规模庞大,覆盖面积超过400万平方米,堪称中国乃至东亚地区最大的晚期新石器时代城址。一旦这片遗址被发掘,数千年来的岁月似乎随之重现,那些残存的建筑与封存的泥土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古城的过往。而当考古学者翻开历史的篇章,轻轻拂去石峁遗址的尘土时,便可发现它的文化价值远远超出了初步的想象。
石峁遗址的发掘,让我们回到了新石器时代,并且重新审视了许多历史认知。这不仅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城,它的发现将我们所认知的“首次”拉回到几千年前。那么,为什么这样一座规模庞大的城址直到今天才被发现呢?
其实,早在一个世纪之前,当地的村民就在陕西神木县秃尾河北侧的山峁上发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黄色石块。由于那里人迹罕至,村民们习以为常,石块被认为或许是自然地质灾害造成的岩石堆积,或是前人的遗物,但由于地处荒芜的地区,没人对此产生特别的兴趣。
直到上世纪70年代,村民们开始在附近捡到散落的玉器,这些玉器有着明显的年代感,吸引了许多农民将其卖到回收站。这个现象引起了一位考古专家戴应新的注意。1975年,戴应新来到陕西神木县,当他在废品收购站看到那些散落的古陶器和玉器时,他立刻产生了强烈的兴趣。经过与当地村民的交流,他得知这些玉器大多是在附近的山坡上捡到的。于是,他不顾劳累,立即前往调查。
戴应新走访时发现,周围的建筑群呈现出典型的墓葬排列方式,而在村庄中,他惊讶地发现无数散落的玉器和古陶片。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古代遗物,甚至连喂养家禽的罐子也在使用古陶片。戴应新开始大量收购,短短一天内就收购了127件玉器。凭借这些玉器和当地地形,他猜测这里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古代遗址。几年的研究后,戴应新收集到的这些玉器被陕西历史博物馆收藏,并成为了珍贵的镇馆之宝。
随着进一步的探测,考古人员发现,石峁遗址远不止于此。它不仅拥有内城与外城两大区域,其内城墙遗址的残骸长度就达到了2000米,而保守估计整座城市的面积超过了420万平方米,使石峁遗址成为目前我国已发现的最大城址。这样的偶然发现,揭开了古代中国文明的崭新篇章,石峁遗址被誉为21世纪最为重要的考古发现之一。
石峁遗址之所以备受关注,首先在于其超高规格与精美的建筑风格。在那个远古的新石器时代,能够建造一座如此宏大的城池,已是非常了不起。更令人惊叹的是,这座城池不仅在建设技术上展现了出色的智慧,而且在防御设施和设计上也可见匠心独运。石峁遗址位于黄土高原的高家堡镇,紧邻毛乌苏沙漠,地理环境荒凉且人迹罕至。正因如此,这个遗址才得以保存完整。通过碳14测定,考古学家发现,石峁遗址的历史可以追溯至4300年前。
石峁的外城墙延绵超过十公里,宽度大都在25米以上。尽管今天我们只能看到部分的城墙遗迹,但根据现存的墙体残骸计算,光是用来构建城墙的石料就超过了12万立方米。可见,能够动用如此巨大资源建造这座城市的主权者,必定是个地位极高的领导人物。石峁遗址的防御能力堪称一绝。在新石器时代,兵器尚不发达,而如何抵御外敌便成为了当时社会生存的关键。特别是东门城墙,提供了强大的防护力量。整个遗址不仅有外城墙,还有内城墙,皇城台位于中心,是整个遗址的核心区域。这里不仅是居住地,还是最高领导人的工作场所。
皇城台的建筑设计无疑是石峁遗址最具特色的部分。通过出土的石雕头像、精美的彩绘壁画以及鳄鱼制品,考古学家推测这里曾是宫殿类建筑的中心。皇城台的屋顶采用瓦片覆盖,墙体结构坚固,且其中融入了当时先进的建筑技术。值得一提的是,在皇城台的护城墙顶端,考古人员发现了多个圆柱形木头孔,这种设计为城墙提供了额外的支持,类似现代建筑中的钢筋混凝土技术。
石峁遗址的魅力不仅体现在建筑上,它的文物更是让人惊叹。出土的玉器数量庞大,且工艺精湛,尤其是对玉器的雕刻,甚至提前了2000年的微雕技术。例如,考古学家发现,石峁遗址出土了许多经过改造的玉器,这些玉器经过精细加工,打磨得极为锋利,最薄的玉片仅有一两毫米,像刀刃一样锐利。许多玉器被嵌入城墙和门柱中,有的还藏匿在倒塌的墙体中。专家们推测,这些玉器可能用于防护或者具有某种神秘的宗教或象征意义。
此外,石峁遗址的壁画也十分珍贵,尽管历经千年风雨,但壁画的色彩依旧鲜艳,图案呈现几何形态,显示出当时社会的高度文化水平。这些壁画主要集中在皇城台所在的区域,反映出当时社会的等级制度。皇城台的建筑和装饰显然是贵族与统治阶层的专属,而外围的居民区则更加简朴。这种明显的阶级分化,揭示了石峁社会的社会结构和经济状况。
随着对遗址发掘的深入,考古人员逐渐揭示出石峁居民的生活状态。据分析,他们主要以猪肉、羊肉和小米为食,生活方式与今天的陕西人颇为相似。考古学家还在一些废弃的房屋中发现了牛、马、驴的遗骸,显示出当时牲畜已经成为了重要的生产力。此外,大量的骨针碎片被发现,数量之大,超出了普通家庭使用的需求。这引发了学者们的猜测,石峁遗址是否曾与外界进行贸易交流,甚至可能成为了一个贸易枢纽。
更为令人惊讶的是,考古学家在皇城台的房屋中发现了鳄鱼皮制成的鼓,揭示出当时石峁人已经与远方的文化进行了互动和交流。这些物品很可能是通过远距离的贸易流入,进一步证实了石峁遗址在文化传递中的重要地位。
随着进一步的基因分析,研究人员发现,石峁遗址的人群主要来源于陕北本地,他们与黄河流域的其他早期人群有着密切的关系。石峁人并非外来移民,而是黄河流域早期人类的后裔。至于为什么这样一个庞大的古代社群会最终消失,许多学者认为,地理环境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