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和郑耀先的历史原型实际上不止一个,这正是艺术创作的魅力所在:艺术家往往会将多个真实的人物特质进行提炼与融合,最终形成一个富有表现力的艺术形象。
根据最后的军衔来看,余则成是保密局甲种站的副站长,军衔为中校,而郑耀先则是潜伏在重庆的“国防部”二厅特务。从表面上看,郑耀先的军衔似乎更高,然而,深入分析两者的能力与作用后不难发现,郑耀先与余则成相比,实在不能同日而语。 对于熟悉上世纪四五十年代蒋系特务衰落史的读者来说,郑耀先潜伏在重庆警察局,受郑介民的命令行事,却始终无法成为“保密局特务”,而只能属于“国防部特务”。这一点根源在于郑介民当时是“国防部次长”,他的第二厅是一个独立的特务机构,与保密局的性质截然不同。郑介民与毛人凤的矛盾,也注定了郑耀先在这一体系内的地位。事实上,郑耀先的特殊地位,使得他只能以“国防部二厅少将”的身份存在,无法与“保密局少将”挂钩。 值得一提的是,在解放后,潜伏特务被划分为三个系统:保密局(即原军统)、党通局(原中统,后来改为内调局),以及二厅。这三个系统的特务几乎没有任何联系,而且如果有机会出卖对方,便毫不犹豫。郑耀先如果与徐百川、宫恕等人没有特殊关系,恐怕也无法进入潜伏特务的名单并将情报上报。 郑耀先的表现充满了神秘色彩,尤其是在解放后的“周志乾”化名下,他将中统和军统的特务名单交上去,却没有提供自己在二厅的上下线、无线电台和武器等关键信息。作为郑介民的心腹,郑耀先的“沉默”显得尤为可疑。他是否有隐藏的手下,甚至连曾经的同僚韩冰也无从得知。其潜伏的深度、谨慎程度以及对权力和利益的把控显然不如余则成。 回顾潜伏工作中的纪律与潜规则,任何特务都被严格要求不参与暗杀任务,而郑耀先的表现却恰恰相反。在他的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一股“嚣张”的气息,甚至敢在戴笠和毛人凤面前露出杀气,这种举动最终导致了他和其他特务的关系日益紧张。事实上,这样的特务风格注定会为自己埋下祸根。即便他在潜伏期间没有露出马脚,敌人依然有可能通过其他渠道将他“翻盘”。 与郑耀先的跋扈不同,余则成展现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作为一名潜伏特工,他的低调、谨慎和与上司良好的关系是他能够稳步上升的重要原因。余则成初到天津站时,便送上珍贵的夜明珠,以此作为和“站长老师”陆桥山建立友谊的桥梁。即使在面对他的上级、行动队队长马奎李涯时,他也能通过收礼物等方式营造和谐气氛,甚至让李涯“对他没有怀疑”。 余则成与郑耀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余则成的成功不仅在于其谨慎的态度,更在于他在天津站每一步的贡献。相较而言,郑耀先则由于其极端的行事风格,最终导致自己在敌人阵营中没有什么好口碑。戴笠怀疑他,毛人凤忌惮他,田湖则对他恨之入骨,最终无论如何潜伏,都无法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中得到提拔或重用。 郑耀先曾拥有强大的资源背景,他是戴笠八大金刚之一,且与郑介民同宗。然而,这些背景资源未能为他提供真正的保护,反而因为过于“嚣张”的行事风格使他树敌遍布。余则成则完全不同,他虽然出身背景平凡,但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逐渐获得了上级的信任,甚至可以坐上吴敬中的位置,最终成就了他在特务组织中的地位。 如果将郑耀先和余则成放在一起比较,显然可以看出,尽管郑耀先拥有更多的背景资源,但余则成更为谨慎、稳重,最终也获得了更长久的潜伏成功。余则成以“效忠长官,效忠党国”为信条,这不仅是他的座右铭,也为他在复杂的政治局势中提供了保障。而郑耀先的结局则显得更加悲凉,其潜伏经历虽然充满了冒险,但始终未能真正发挥其战略价值,最终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如果给所有潜伏特工一个选择,九成以上的人会选择做余则成,而不是郑耀先。两者的做事风格截然不同,余则成的“和光同尘”不仅让他在潜伏中更加安全,也为他带来了更广阔的未来。而郑耀先的“横踢马槽”式的行事风格注定了他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