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有几个国家都曾掀起变法风潮,魏国李悝、楚国吴起,无一不是变法图强的先行者。然而,能做到商鞅那样“不惧贵族”“雷霆出击”、最终实现“人亡政存”的,只有他自己。
当时的秦国,位于西陲,素来被中原六国看不起。齐人蔑称秦人“只懂得舞刀弄枪,不识礼乐”;燕人干脆把秦国排除在“山东六国”的联盟之外。
关中大地,山峦阻隔,中原的经学、礼制几乎没有传入,秦国民风彪悍,俗言“刑不上大夫”,却也不过是贵族的小打小闹,根本撼不动早已习惯“苦寒磨砺”的秦民骨气。
秦孝公即位,南有魏兵按境侵扰,北有戎狄窥伺,急需振作国力。此时,商鞅出现,携带秦国第一个成体系的法令。
孝公对他推崇备至,“甚畏有司而顺”,牢牢掌控军政大权,为商鞅扫清贵族阻力。商鞅变法的核心:废井田,开阡陌,重农抑商;设县制,连坐法,什伍连坐,人人有责,不再听命于宗室分封;更重要的,推行军功爵制度,凡在战场杀敌有功,授予爵位、田地、俸禄,不论出身。
有人要问:魏国李悝变法也取消贵族特权,为何成效易手即废?吴起在楚国更是创建令行禁止之军,楚悼王一旦驾崩,贵族群起而灭之,变法付之一炬。
究其本质,是“有变法之君,缺执行之力”;“变法有时,变革无根”,变法成败,君主支持是关键。有孙膑助魏文侯,魏国强盛九十年;文侯一死,李悝被权臣废黜;吴起弃楚去秦,又因无王支持,也终难幸免。
唯有商鞅,得秦孝公“身兼帅印”,集权于一身,贵族无力干预,他的法令才能落到实处。
军功爵制度更是一记重拳。原本,贵族爵位世袭不疑,贵胄大夫坐拥田宅,常年不理国事。
商鞅一声令下:凡战场建功者,按功绩给予爵位;第五级至第十级,御史公府备案;第十级以上,入朝为官。这意味着,曾几何时门庭若市的宗室子弟,被一群“屠龙将军”抢了风头。
谁还管你祖上多显赫?今天杀敌三百,明日封君可期。
此举既激发士气,又打散贵族固有的利益链。将原先仰赖血统的权力,转移到掌握军权、身经百战的“军功集团”手中,贵族自然无处发声。
更重要的是,秦国贵族本就未能真正在封国里积累地方实力。与中原六国动辄上万户的富庶诸侯相比,秦国宗室不过三五千户,城邑零星。
他们没有自己的城池和财政,更没能力起兵对抗中央。商鞅变法一旦推开,地方贵族连一亩地都管不了,只能俯首听命,从此彻底沦为“空爵贵胄”。
“天时地利人和”是一种历史的巧合。秦国地处边陲,苦寒造就了坚韧不拔的民风;孝公英明果敢,一意推行法治;而商鞅雷霆手段,刚柔并济。
县丞候选自里正,户籍簿册明晰,严刑峻法外加连坐,令百姓“甚畏有司而顺”;臣下既无隐秘可图,就只能仰赖功勋上位。等到魏冉、李斯相继完善,商鞅法令固若金汤。
可谁也没想到,这套铁律竟然超越个人,得以承袭二百余年,直至秦始皇统一六国。
“有政者变法,法存者国坚。”商鞅舍弃贵族传承,开创军功取代血统,重农抑商、连坐严法、县制户籍,在当时既是震古烁今的革新,也是一场豪赌。
一旦胜利,便是横扫天下的利器;一旦失败,便是商鞅本人入狱车裂的下场。可偏偏,他赌对了人心,也赌对了时局。
贵族因无力对抗军功集团,从此失声;秦国因法令严明、军队精锐,脱胎换骨,最终将六国压于脚下。
只有商鞅变法,集权与法治并行,军功与吏治并举,才能真正将贵族的特权压制于无形之下,成就一统。人亡政存,他用铁血与手段,书写了中国历史上最成功的一次治国传奇。
信息来源:[史记·商君列传] 参考资料:[东方朔《中国法制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