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代史,是以1840年作为分界的。因为在1840年以前,能够影响中国历史变革的力量,几乎都在东亚大陆的范围之内:不论是匈奴鲜卑,还是契丹女真,或者蒙古,都生活在东亚大陆。而1840年以后,东亚大陆之外的势力,也可以对中国历史的走向,产生巨大的影响。
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个人觉得,民国能胜利开张,取代清朝,根本原因也在于民国吸取了太平天国的教训。
记得二十年前的中学历史教科书是这样评论太平天国的失败:一方面,是太平天国不代表更先进的生产力,跳不出农民起义的历史局限。所以,随着太平天国定都天京以后,太平天国的高层开始腐化堕落甚至火拼,造成了太平天国元气大伤的悲剧;另一方面,就是清廷取得了汉族地主阶级和西洋列强的支持。在这两股力量的合力绞杀下,太平天国起义最终失败了。
当然中学历史教科书说的比较精炼。真实的情况就是:
一方面,太平天国的本质上就是推翻清廷,这个过程中太平军没收很多地主的土地,因此触怒了地主势力。同时太平天国宣传的拜上帝会在思想上和儒家思想抵触,所以儒家精英也对太平天国仇视。当然,这股子力量并不能决定战争走向。
另一方面,太平天国表示坚决不承认清廷和列强签订的一切条约,因此触怒了列强。所以在工业生产力支持下的西洋列强选择支持清朝,对太平天国进行镇压。农民起义可以推翻封建统治的力量,但对于工业体系加持下的西方列强是很难有胜算的。这才是决定太平天国失败的根本因素——当然以前我提出这个理念,有部分读者气得狂吠,说只要太平军意志力足够强大,什么工业体系都不在话下。对于这种观念我只能说:有些人真是脑子不好,缺乏对物理客观条件的认识和尊重科学的意识。
一句话概括:如果不是洋人的介入,清朝和太平天国的斗争,结局还真是未知数。
1911年10月,武昌起义爆发。之后没多久,起义军建立军ZF。当然,起义军吸取了当年太平天国的教训,所以对于列强的存在,也是非常忌惮的。起义军为了防止列强支持清廷对起义进行打击,所以直接表示:对于清廷和列强签订的一切条约,起义军表示承认。
1912年民国ZF在南京成立。南京方面作为新的中央,也重申承认清廷之前和列强签订的条约。这其中包括民国承认之前的租界,以及庚子赔款(事实上庚子赔款一直还到1940年左右。1937年以后,老蒋也一直赔付庚子赔款给日本人)。
事实上也因此,列强没有干预辛亥,反倒是在清廷和南京之间不断斡旋。老袁能够成为民国第一任当家人,也是因为在列强的支持下,清廷和南京都遭到了打压(实际上当时汪精卫也问过孙先生:不愿意和谈,是不是舍不得临时大总统的地位)。所以,最终,南京和清廷方面都做出让步:清朝皇帝宣布退位,并授权老袁建立共和国体,而南京方面也表示愿意承认老袁担任民国的临时大总统。
我们假设,如果当时南方方面坚决和列强对抗到底,很大概率可能引来列强干涉。之后的历史也会变得曲折。
所以,从这个视角来看,太平天国的悲剧,很大程度让后来的民国吸取了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