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诺敏赐封为“天下第一巡抚”的朝会上,雍正皇帝有这样一句对各省督抚的敲打:
“诺敏做了表率在这儿,其他各省的督抚怎么办啊,见贤思齐啊,朕希望大家都向他学着,山西的亏空半年就还清了,那么其他各省的亏空什么时候还清啊?朕还是按照正月十六明诏不变,一律要求两年之内全部还清。”
表面上看,雍正皇帝推崇诺敏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给天下督抚做一个榜样,就是为了能够尽快完成藩库亏空的清还问题。
可事实果真如此吗?“两年之内,全部还清”,真就需要雍正皇帝树立一个典型予以督促吗?
要想弄明白这个问题,我们来看下这个“两年”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想当初,皇四子胤禛“追缴国库欠款”陷入僵局的时候,太子胤礽曾在户部有过这样一场决定性发言:
“你们想想,泱泱大清帝国的皇上都自己的一点体己的银子都拿了出来让臣子们还债,这个债还能还吗?那么,是不是说前国库的钱就不换了呢?要还!怎么还?我的意思以两年为期,第一年还一半,第二年再还一半!”
然后呢?朝臣连声叫好,高呼“太子圣明”!也就是说,“两年”是几乎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还款期限。
当时的“两年为期”,京官们都能接受:现在的“两年为期”,那些远比京官们有钱的地方官员们能接受不了?雍正皇帝还需要抓个典型、树个楷模出来正面影响?
当然不需要!更关键的是,雍正皇帝在重用诺敏的过程中,还有着诸多令人费解的地方:
1、想当初隆科多举荐曾任“户部主事”的诺敏出任“山西巡抚”时,刻意强调了这样一句:
“这诺敏在户部的时候因为顶撞了八爷,因此被冷落了多年,但是就是这个诺敏机敏练达,实在是个理财的能手!”
注意,康熙朝的胤禩曾经“监管户部”,诺敏是有可能得罪;但后来的户部可是胤禛在监管,如果诺敏是个理财能手,胤禛为何不重用之,为何还沉思片刻才想起来这样一个人?
更何况,隆科多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如此直白地利用雍正皇帝和廉亲王胤禩之间的矛盾,当成举荐诺敏成功的砝码吧?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就在张廷玉起身想要表达不同意见的时候,一向对其信任有加、极为倚重的雍正皇帝甚至连点机会都没给就直接同意了隆科多的建议。
2、雍正皇帝将诺敏称为“天下第一巡抚”的时候,还顺带晋封了胤祥为亲王、胤禵为郡王,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更重要的是,还命刚刚顶撞自己的孙嘉诚“实补都察院监察御史”!晋封胤祥,对昔日“四爷党”成员起到了很好的安抚作用,更能正面影响皇室宗亲的效忠程度;
晋封胤禵,对昔日“八爷党”成员起到了很好的安抚和麻痹作用,更能缓和年羹尧就任“抚远大将军”带来的负面影响,最起码能让胤禵表面上没话说;
晋升年羹尧,解决了西北大军的控制问题;
任命孙嘉诚,是雍正皇帝控制清流官员,掌控朝廷喉舌的关键一步;
也就是说,雍正皇帝在各个方面几乎都做到了极致,唯独在一个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亏空清理”上翻船了?
就连隆科多都知道“十几年的亏空,怎么可能在一年之内便清还得了”,雍正皇帝这位曾经追缴过国库欠款,还曾经监管过户部的实干皇帝就凭诺敏一句“豪言壮语”,就给诺敏颁发了“天下第一巡抚”的匾额?
3、田文镜,一个从京城结束“陛见”而前往河南出任“巡抚”的官员,为何非要绕道山西?而且还恰巧经过了向百姓摊派用以清理藩库欠款的阳泉县?4、邬思道看出“山西藩库亏空清还”有问题的时候,李卫想要上折子提醒雍正皇帝,邬思道为何阻拦?真是担心李卫会遭人嫉恨?一道密折,能得罪谁?
除此之外,剧中还有一个非常令人费解的地方:同样是罪在欺君、罪在不恕,张廷璐静悄悄的等着砍头,诺敏为何连声高呼“冤枉”?
可就算如此,就算有着如此多的费解之处,雍正皇帝还是一环扣一环的将诺敏树立成了“天下第一巡抚”!
雍正皇帝此举只有两种解释:第一,他疯了;第二,他在布局、在做戏!
很明显,雍正皇帝没疯!
前文我们已经提及,两年之内将藩库亏空清还干净,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别忘了曾经的皇四子胤禛在“追缴国库欠款”时遇到的问题:
1、皇三子胤祉的钱,皇上给还的;
2、太子胤礽的钱,卖官鬻爵还的;
3、还有多少官员是拆东墙补西墙,或者是康熙从大内出的银子;
各省藩库的亏空,地方官员们肯定不敢向雍正张嘴借钱,更不可能拿自己辛辛苦苦贪墨来的银子填补,那么,他们就只有一种选择:借,向那些富商大户借!总之,只要两年以后对上藩库的欠款就行,朝廷核查以后再还回去!也就是说,雍正皇帝压根就不担心地方藩库能不能在两年之内清还,而是担心他们清还的方式!
所以,雍正皇帝就树立了诺敏这样一个“借晋商之钱,还藩库之空”的负面典型,再用诺敏的一颗人头,让天下督抚断掉这个最可能也最有效对抗“两年之内清还亏空”的办法。
在处置诺敏、张廷璐的朝会上,雍正皇帝有这样一句振聋发聩的命令:
“通知各省,让那些试图通过保诺敏而继续拖欠国库欠款的人明白,再胆敢欺骗朝廷、拖欠国库欠款,诺敏就是榜样!”
这才是雍正皇帝树立诺敏为典型的真正目的,才是雍正皇帝大局布置的真正原因!
说白了,诺敏就是雍正皇帝一手捧起,再一手摔死的牺牲品!帝王心术,能到如此境界,雍正皇帝才是正儿八经的职业帝王!
参考资料: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雍正王朝》
(本文仅基于《雍正王朝》具体演绎情节和人设解析,并不以历史史实为依据,个人观点,欢迎提出批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