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雍正刚登基时,靠的是隆科多宣读遗诏、稳住大局。
可短短六年,昔日拥立之功被彻底清算,权臣沦为阶下囚。一边是太保被囚死狱中,一边是金庸祖上查嗣庭死于文字狱。雍正这场调虎离山、翻手为云的操作,才是帝王权谋的顶峰!
康熙六十一年冬,帝王病重,皇储未定。朝堂之上风声鹤唳,宫廷之中暗流涌动。九子夺嫡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太子胤礽两立两废,各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危机四伏。
此时的隆科多,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站岗执戟的步军统领。他是康熙皇帝生母佟佳氏的亲侄,是康熙的外甥,在京师权势极盛,掌握着京营兵权、宫门戒严、军机传达等核心要务。
他虽未明言支持哪一位皇子,但长期亲近四阿哥胤禛,暗中结盟早已成形。
康熙驾崩前夕,病重昏迷,遗诏迟迟未定。十二月二十日凌晨,隆科多以“祖制应急”之名率兵入宫,在太子未复、诸王未至之际,迅速将康熙遗体移入西暖阁,同时封锁南书房,将疑似废立遗诏公之于众。
诏书宣称:康熙皇帝“钦定”皇四子胤禛为继承人,封为太子即皇帝,国号“雍正”。
这一刻,九子夺嫡的终局已定。而隆科多,则成为新皇帝手中的头号功臣。
雍正登基伊始,天下未定,人心浮动。他极需一位既有威望又掌实权的大臣来稳定朝局、震慑反对势力。
隆科多正好担任此任。他被封为“太保”,同时兼任吏部尚书、领班军机大臣,几乎是皇帝之外第二号人物。
更关键的是,隆科多握有八旗驻京兵权,禁军调动无须奏请皇帝,甚至宫门开闭、奏章递送,皆出自其掌控。他是名义上的臣,却拥有“事实上的皇权缓冲带”。
在许多清宫旧档中可见:雍正初年几乎每一道圣旨都要先由隆科多“密览”,重要奏折需他“预批”,重大人事调整也多先经其推荐。他一手遮天,威震朝野。
而隆科多也深知此局之利。他自恃拥立之功,加紧扩张势力,在朝中安插心腹,封赏家族亲信。他的侄子岳兴阿被任命为世袭一等公爵,门下门生接连升迁,有的甚至跨级提拔。京城坊间开始流传:“雍正是皇上,隆大人却是摄政王。”
有人说,雍正对隆科多“恩宠有加”。但真正懂权力的人都知道,这份恩宠背后,藏着一口慢慢挖掘的陷阱。
雍正不是一个容易被恩情绑架的君主。他早年封为亲王时,就因谨慎内敛、深思细谋著称。对他而言,夺位之功是债,但权力威胁是账。还债可以延后,但清账必须尽早。
隆科多对雍正的威胁,不在于他是否谋逆,而在于他已经成为朝野之间的“权力第二中心”。只要这个人还在,雍正就不能称为“唯一的权威”。
而任何一个想牢固帝位的皇帝,都不可能允许这种存在长久下去。
雍正开始部署削权。他的第一步,是“制度改革”。
他设立军机处,表面上由隆科多主持,但实质上安排张廷玉、鄂尔泰、田文镜等心腹分权。
从此,所有军政奏报必须绕过隆府直接入军机,不再依赖隆科多个人传递。奏折由军机处统一传阅、转批,隆科多再也无法独揽中枢情报。
第二步,是“外围清洗”。雍正逐步调离隆科多家族与门生的实职。有的被外放,有的因“体弱”辞官,有的因“越级任命”被弹劾。这些人虽然未遭大罪,却再也无力回京。他还特别指示内务府清查隆家财产,以“整肃风纪”为名,削弱其经济根基。
第三步,是“声东击西”。雍正命隆科多多次出京,赴热河陪驾、巡视边军、祭扫皇陵。每次出行,表面隆重,实则监控严密。在京期间,他则安排心腹轮流入值禁卫,逐渐取代隆氏党羽。
隆科多开始警觉。他察觉自己已不再受皇上重用,多次请辞,称“年迈体衰、不堪大任”。雍正却不允,反复安抚:“国家不可一日无君,朝堂不可一刻无卿。”这类话听起来温和,实则是“削你不杀你,让你慢慢耗尽”。
同时,雍正命人秘密记录隆科多的一举一动。任何门客出入、书信往来、京外活动,全由“侍卫处”备案。
对于隆府宾客的“请安谈事”,他更令都察院特别巡视,试图找出其结党私谋的证据。
1726年,一份秘密奏折送至雍正案头。内称隆科多“在家私聚宾朋,妄议朝政”,又列出“41条过失”,包括专权自用、贪污公款、纵容亲信、出言不逊、企图操控人事……这不是检举,而是信号。
雍正知道时机已到。他按下心中那枚早就准备好的“清除键”,准备在权力棋盘上打出决定性一招——彻底清算隆科多。
1727年春,雍正帝再无任何犹豫。他下令秘密召开御前会议,张廷玉、鄂尔泰、年羹尧等心腹悉数列席。案头堆满了“隆科多不法事迹”的文书,从官员检举、御史弹劾,到内务府抄录的家产清单,四十一条罪名一一列出,皆为“实锤”。
表面上,雍正依然维持对隆科多的“恩遇”。一边安排他暂时在畅春园“养病”,一边削去他所有职务。诏书用词极其讲究——“命隆科多暂退,体察自身”;实则软禁于园中,无人探视,寸步不离侍卫监控。
这便是“调虎离山”的极致操作:不砍头、不昭告、不示众,却将一个权臣彻底“摘掉”。比起刀斧加身,这种“无声清除”更具威慑。
雍正的目标不仅是惩戒,更在于杀鸡儆猴。他要让朝中所有人都看见:即便你曾拥立过皇帝、权重一时,一旦逾越界线,命运照样翻盘。
与此同时,隆科多的家族也遭清算。他的侄子岳兴阿被剥夺爵位、家产充公,门生旧部多人被逐出朝廷。朝中再无“隆党”二字,乾纲独断,雍正的绝对权力从此确立。
隆科多本人没有再发出一句话。身陷禁园的他,至死未被审讯、未被定罪,却也未曾释放。他的名字,从此在朝堂档案中被盖上了“不可谈论”的红戳。
他最后的命运,一如雍正所策划的权谋结局:无声消失,连骨灰都无法惊扰帝王之威。
雍正收拾完军权,开始将目光投向文官集团。他深知,武臣可以用削、用杀;但文臣则需用“敲山震虎”的方式,让整个士林不敢越雷池一步。
目标瞄准的是查嗣庭——礼部侍郎、著名书法家、清正学者,也是金庸的高祖。
1728年,查嗣庭主持朝廷会试,出题之时,引用了《诗经》中“维止”二字。按常理,这是标准用典,可放在雍正朝,这两个字却恰好与“雍正”之名暗合。
“维”音近“胤禛”本名,“止”字又含“终止”之意。有御史上书,指其题意“影射皇帝将止”,恶意讥讽。
雍正震怒。他本就对查嗣庭早有警惕,此人文采斐然、门生众多,且崇尚理学,主张君臣共治,屡在奏折中婉言劝谏帝王节制。
这一句“维止”,便成了压倒性的借口。
查嗣庭当即被捕,审讯时反复声明“引经据典,绝无讥讽”。但雍正毫不理会,早已下旨:定为“大不敬”,押入天牢。
数月后,查嗣庭在牢中服毒身亡,时年五十六岁。其子孙削籍,家产查抄,族人多年不得入仕。一个清正士族,就这样被定性为“文字犯”,消散于朝堂风雨。
这场“文字狱”不是孤例,却是雍正时代最具标志性的一例。
与隆科多案并观,它揭示了雍正的权力哲学:无论武臣或文士,只要威胁皇权,便不可留。杀不在于行为,而在于动机;定罪不靠律法,而取决于君心。
这场皇权与才智的较量,虽以皇帝胜出告终,却也种下了一代又一代文人对专制体制的深刻怀疑。
雍正登基不过六载,便将拥立功臣隆科多削权至死,将朝中文士查嗣庭逼入绝境。调虎离山、设局诱杀、文字狱钳口……这不是单纯的权斗,而是冷峻、理性、极致运用权谋之术的君王自保。
在他的手里,没有惊天动地的屠杀,也没有血流成河的宫廷政变。有的只是一步步递进的削权术,一道道巧妙布局的圣旨,一张张永不翻案的死罪账单。
这,就是雍正。这,就是清帝王权的锋刃。
从此,皇帝只有一个。权力,唯他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