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历史舞台上一颗极亮的星。统一六国,定制度,推行律令,连横合纵间,这位“千古一帝”将华夏世界重塑为铁桶一般的帝国。他的冷酷和才干,帝国的辉煌与血腥,都交杂成这部剧本最刺眼的底色。可若是往后看,看那帝王身后事,没有比秦始皇死后的宫廷争杀更让人唏嘘的了。生前不杀功臣,身后却换来子女枯骨遍地,真能让今人一时间沉默。到底怎么到了那步田地,说不上哪里崩了,也许每一处缝隙都悄悄开裂了是吗?
其实说不杀功臣这事,单凭秦始皇,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功臣在他帐下,谁不是满朝权势?王翦打下大半江山,带着兵权,嘱咐他买屋买地,秦始皇一笑置之,还亲自鼓励。李斯权重如山,老秦皇也不疑忌。蒙家兄弟,更是一个防边一个辅政,非但没动过杀意,反而重用到极致。生前敢用人,气魄和自信,两样都够。他觉得自己的力量,不需要除掉能臣武将,便能把局面压得服服帖帖。臣下个个走正道,不见一个敢试图造反,这让外人看着,都不免觉得新鲜:前后两百年里,可有几个“真不杀功臣”的主儿?
偏偏天意难测,沙丘巡游时,病起须臾间,帝国基石转头皆空。赵高趁机生事,把那道要扶苏回京的遗诏,堵在手里没放出来。李斯也在门外观色,众目睽睽中,他们最后的共谋,却只留下遗憾无数。赵高搅动风浪,拉扯胡亥上位,这股暗流直接淹没了秦的家底。面对胡亥,李斯有过抗拒吗?大多数时候,现实的刀子只需要露一下锋芒,就能割断所有的坚守。三个人窝在帐篷里,交换着彼此的命运线索,诏书内容就这么被改了。名分变了天,扶苏死于一句假话,秦帝国的下坡路一下就开始了!
胡亥走上大位,他的影子总带着慌张。皇权稳不稳,他心里其实没谱。赵高递上一把刀,提醒句句带刺:“那些兄弟姐妹,都是隐患,留他们干什么?”这是行宫里的日常。十二个兄弟被处决,血流在咸阳台阶上也没人敢多看一眼。将闾兄弟争辩着喊冤,话语刚落,就被推向绝路。公主嬴阴嫚的死更是折磨,无人在意她的血泪。每个子女,昔日的宠爱、荣耀,这一刻都变成了催命符。全都没了,赢氏的血脉就像根本没存在过那样被清除。老秦人都愣住了,这样的君王,谁还敢靠近?
赢氏宗族那会儿,仗着血性和信念,撑着秦国的门面。胡亥一下杀光了能顶事的人,宗室顿时土崩瓦解。昔日同仇敌忾的战士,转眼成了散沙。宗族之力一旦断裂,帝国的根基就松了。战场上曾经的老秦兵看将而战,现在新王朝手头只能靠劳役征来的囚卒了。没有宗室子弟做榜样,谁愿拼命?章邯尚在带囚军征讨,背后已然没多少人信任朝廷。那一刻,秦国“铁桶江山”,不知不觉露出了缝隙。
血还没凉,胡亥已经开始撕开臣子的命运。蒙恬、蒙毅兄弟是秦始皇托付的两根大梁,可他们被赵高挑唆,死得毫无还手之力。临终一叹:“三十万大军就在手边,可先帝的信任不能背叛。”这句话,其实挺荒谬,对于蒙家兄弟来说,他们守了大半辈子,却没能守住自己的命。李斯同样如此,曾经心狠手辣,如今却成了阶下囚,死状凄惨。大臣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帝国门面的光彩,迅速沦为乱麻一团。
王翦一门三代,最后只剩孙子王离在巨鹿之战被项羽俘获。老时候什么人都能弃,唯独血脉最难割舍,可胡亥下手却异常果断。章邯拉着囚徒拼死一战,好像那是最后的底线。剩下的身影,要么死,要么降。帝国曾有过铁打的江山,短短几年,变成泥足巨人。没人想过,秦朝的倒塌速度会这么快。
到了最后一年,陈胜吴广起兵一呼百应,六国旧部纷纷揭竿而起。底层的愤怒,翻起了江山巨浪。朝堂上只有赵高这种阉人撑面子,他玩“指鹿为马”给胡亥上眼药,权柄积攒到极限,居然反过来把皇帝逼死。胡亥死前不过二十四岁,他的哭喊没有人应答。他说“我不当皇帝了,赏我个郡王”,没有一个人多看他一眼。洪荒野史,全都记下了他的狼狈,却没有谁为他掩饰什么。无论怎么说,秦朝就这么黄了,仅仅十五年。
如果历史有一丝转机,假如扶苏能顺利继位,是不是每个节点都会不同?扶苏本性宽厚,反对严刑峻法,手下还有蒙家铁军支持。改变苛政,抚慰民心,这都是他的习惯。足够的团结,宗族不至于崩盘。即便有人反叛,扶苏的军队也未必轻易败北。很难讲,秦朝到底能不能万世不绝。只能说,胡亥和赵高,把一盘好棋下得稀碎。可是,偶尔想想,也不能全怪他们。皇权本来就是夺来守去,兄弟阋墙后一片死寂,像极了许多故事里的固定结局。历史里没有如果,如果扶苏继位,真能铁桶归一?未必。
秦始皇生前的局,死后散得干净。功高盖世,不杀功臣,却没能挡住子女自相残杀的结局。每一滴赢氏子孙的血,都是这个王朝瓦解的速度计。看完这一场宫廷剧,再回头打量权力和人性,许多事都藏着比外敌更深的刀子。
这就是那段斑斓又荒芜的秦朝晚景。三十三个子女的消失,不只是家族的灭顶,也是整个帝国根脉的断层。如此收场,没人能算得清,谁才是最后的输家。
以后偶尔翻开史册,还总有人议论:要是换个人当皇帝,是不是天下不会乱?实际上,没什么真正的答案。秦朝的末路,不止一条岔路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