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海
编辑|星海
《——【·前言·】——》
刘备临终前,只留下短短几句托孤重语,却引来一连串人的沉浮起落。
败局已定
建安二十四年冬,寒风凛冽,江汉水面翻卷。关羽在荆州北部作战,连续几个月围困樊城。他势如破竹,威震华夏。曹操在许昌惊惧不安,一度考虑迁都避锋。关羽俘虏于禁,斩庞德,水淹七军,士气如虹。
就在此时,孙权暗中变计。他表面上仍与刘备联盟,暗地里却密谋袭取荆州。吕蒙奉命“白衣渡江”,装作商旅潜入荆州,切断关羽后路。荆州守军无备,江陵、公安一夜易手,蜀汉门户顷刻洞开。
关羽得知后急忙撤退。他南奔麦城,试图突围,却遭遇孙权部将马忠伏击。孤军无援,士卒凋零,粮草皆绝。几日后,关羽与关平俱被擒。建业发出斩首之命,父子二人枭首于临沮。
人头送往洛阳,孙权借此向曹丕示好。蜀汉失荆州,失关羽,刘备闻讯,震怒如焚。这是他同袍兄弟,二十余年相随的臂膀;这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战略要地。兄弟死、门户失,刘备的痛与怒交织。
章武元年,刘备在成都称帝,国号“汉”,年号“章武”。登基之日,他没有举办盛典,而是立刻着手筹兵伐吴。他召集群臣,宣布御驾亲征。诸葛亮、赵云、马良皆谏言:“不可。”刘备不听,一意孤行。
十余万蜀军自益州沿江东下。沿途征兵征粮,连夜筑营。关兴、张苞为先锋,冯习、张南随军,诸葛亮留守成都。大军浩荡,号称七十万。
孙权任命陆逊为都督,统率水陆军。陆逊年仅三十出头,资历尚浅,吴国朝臣多有疑虑。孙权力排众议,坚持任用。此一决断,改变了战局。
刘备大军在秭归、猇亭一线驻扎,连营七百里。蜀军初时士气高昂,战鼓雷动。然而陆逊坚壁不出,避免正面交锋。久攻无果,蜀军渐露疲态。夏季将至,军营潮湿,士卒懈怠。
陆逊忽然下令总攻。乘风放火,火光冲天,连营七百里顷刻化为火海。蜀军惊惧,军心崩溃。冯习、张南战死,马良失守,黄权被迫投降。昔日号称百万之师,一朝溃散。
刘备仅率百骑脱身,退入白帝城。夷陵之败,不仅是战场溃败,更是精神崩塌。复仇无望,军力大损,刘备咳血,疾势加重。这一战,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
白帝托孤
章武三年春,巴东风雨未歇,白帝城内愁云密布。刘备卧病宫中,身体羸弱。这位曾经纵横天下的汉中王,如今一病不起。大殿闭门,重臣环立,刘禅垂手侍侧。
诸葛亮、李严奉诏至榻前。刘备目光炯然,神色沉重。他缓缓开口:“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这句后来千古传诵的托孤之言,既是赞誉,也是托付。
接着他又说:“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这句更为沉重,表明他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三国志·先主传》载此情景寥寥数行,却是蜀汉命运转折之刻。他口中“定大事”,并非伐吴,更非复仇,而是守国安邦。全篇遗命,没有一字涉及军务。
无任命,无调兵,无交印。所谓“临终提拔老将”之说,从未出现。他没有再谈伐吴,没有提关羽,只托孤与国。
此时蜀军元气大伤。夷陵一战,死者过半,将星陨落者众。马超病重不起,黄忠年老退隐,赵云虽在,却并未被加以特别任务。刘备知亡国之兆,更重内政平稳。
李严虽受重任,却未被授以兵权中枢;赵云虽忠勇,亦未被召至白帝。可见刘备此刻重心已不在用兵。他将希望压在诸葛亮身上:“安国”“定大事”六字,便是刘备全部托付。
刘备弥留之际,无号令,亦无复仇语句。他非不恨吴,而是明白蜀无再战之力。此时再谈伐吴,便是亡国之举。
四月初六,刘备崩于白帝城,时年六十三。群臣缟素,哀声动山谷。刘禅即位,诸葛亮摄政。史书所载,蜀汉由此进入托孤时代。无所谓“老将提拔”,更无“复仇使者”。
一切军政大权,尽归孔明之手。刘备留下的,不是战令,而是重担。后人想象中的“报仇老将”,在这段托孤史实中,根本无所立足。
所谓提拔,若真存在,必有诏书、军令、口授、旁证。而白帝城遗诏,仅存于《三国志》寥寥数行,无一语提军务。刘备之死,亦是蜀汉攻伐的终点。白帝之后,再无战音,再无复仇,只有政务与维稳,只有诸葛之策与姜维之志,远不见“刘备之命”。
姜维不是接班人
白帝托孤之后,蜀汉进入“诸葛亮摄政”时代。他一人兼任丞相与大将军,内掌朝政,外领兵权。刘备去世时未留下任何军事指令,因此蜀中军事战略的制定,全部由诸葛亮接管。
建兴五年,魏将张郃进攻汉中。诸葛亮决定出兵迎击。赵云与邓芝领兵设伏,成功击退魏军。这是诸葛亮掌政以来的第一次实战指挥,也成为北伐的前奏。
次年,诸葛亮正式开启第一次北伐。他亲率大军出祁山,出兵三路,主攻天水、南安、安定三郡。战事展开之初,一名魏将的归降,影响了蜀汉未来十五年的军事走向。
这人名叫姜维,字伯约,原为魏国天水人。年轻时从军,精通兵法,勇而有谋。当诸葛亮军临上邦,姜维识破上级“弃城脱逃”的计策,选择留下,随后归降蜀汉。
诸葛亮见其言谈举止不俗,立即提拔为参军。《三国志·姜维传》写得明确:“亮奇其才而拔之”。姜维的第一次出场,便不是靠刘备的命令,而是靠诸葛亮的识人之眼。
从此之后,姜维成为诸葛亮麾下的主要将领。他参与历次北伐,战绩虽有反复,但忠诚与战志毋庸置疑。
演义小说与通俗文章中,常有“刘备托孤后提拔老将”的说法,并暗指姜维即为此人。但时间线完全对不上。姜维归蜀是在建兴六年(228年),而刘备早已在223年去世。两人连面都没见过。
此外,“为关羽报仇”的说法也不成立。关羽死于219年,被孙权擒斩;刘备曾试图复仇,最终战败。自夷陵之战之后,蜀汉从未再次出兵东吴。
诸葛亮执政十年,始终奉行“联吴抗魏”策略。**在他的主持下,孙刘重新修好,双方恢复往来。不仅没有复仇计划,反而多次通使互赠。这说明“复仇”战略在刘备死后,已彻底被放弃。
而“为诸葛亮出气”的说法,听来煽情,实则含混不清。诸葛亮死于建兴十二年,病卒于五丈原。他生前虽曾受到争议,但没有遭到背叛或暗害。姜维虽继承其军事路线,但从未提及“替丞相出气”。
姜维继续北伐,是出于个人志向与国家战略需要,而非私人情绪。史料从未记录姜维“代替诸葛亮复仇”的行为或言论。
但这类说法仍广泛流传,是因其填补了一种心理期待。读者难以接受关羽被杀后无人复仇,诸葛亮耗尽心血后无人承接情绪,于是拼贴出一个“继承者”,一个“复仇者”。
于是,姜维被安上了“替关羽、诸葛出头”的名号。然而历史不讲情绪,只记录发生。姜维是实干家,不是复仇者;他在做的是政治,是战略,不是演义。
无仇可报、无气可出
在诸葛亮去世之后,蜀汉朝廷曾一度主张休战。费祎、蒋琬等人主张“守内务、谨国防”,反对北伐。姜维屡次上疏,要求继续用兵,遭遇强烈反对。
即便如此,他仍不断出征。在二十年间发动大小北伐十余次,虽无大胜,但也未丢寸土。
从史实看,姜维的战争对象始终是曹魏。他的主攻方向是秦岭以北、陇右、武都一线。他从未调兵东下,也未尝图谋吴地。换句话说,他一生的战场与关羽之死毫无交集。
“替诸葛亮出气”的说法也经不起推敲。诸葛亮死后,姜维虽延续北伐策略,但并未重演五丈原部署,更未采取丞相生前的缓进打法。
姜维作战更加激进,多次直捣中原腹地。他曾深入长安外围,威逼雍凉。多次因粮草不继或政局变动而退军。这些行为,皆为战略之举,而非“情绪之战”。
若真要说“替诸葛亮出气”,那必须前提为:诸葛亮曾受辱、遭陷害、战死沙场。但事实是他病重卒于五丈原,无敌手近前,亦无叛将伤害。姜维尊丞相,守其遗策,但并未“出气”一说。
史料明确记载:诸葛亮死后,姜维数次上书“愿承丞相之志”,从未出现“复仇”或“替丞相报仇”的说法。他延续的是治军之法与战略目标,不是情感复仇。
至于刘备,他死时没有留下任何密令、复仇遗诏或指定继承将帅。白帝托孤,仅托社稷与孤儿,不托仇恨、不托战事。
如果真有“老将为关羽报仇”,那么时机只能出现在夷陵之后。但历史清楚表明,蜀汉已无再战能力,也无复仇之人。
姜维虽英勇无畏,却不是“老将”;不是刘备所提拔,不是关羽之友,更不是诸葛亮之仇的承接者。他是诸葛亮之后的战略继承者,不是情绪的替代者。
三国的故事流传千年,许多情节并非出自史书,而是出自传说、小说和后人的幻想。“为关羽报仇”“替孔明出气”这样的说法,恰恰是情绪化叙事的典型产物。
正史没有情绪,它不讲传说。它只告诉我们一个事实:刘备死后,没有留下复仇命令;关羽之仇,没有人再提;诸葛亮之死,没有人被责。
那位“提拔的老将”并不存在。他不是姜维,不是赵云,不是张苞,也不是历史中任何一个真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