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件被称为“中西礼仪之争”,它的起源在于天主教义和中国传统礼仪之间的冲突。很多欧洲传教士,尤其是以天主教多明我会为主的传教士,认为中国的祭孔和祭祖行为与天主教教义相违背。最终,罗马教廷发布了命令,要求中国教徒禁止祭拜孔子和祭祀祖先。这个决定让康熙和雍正两位皇帝感到愤怒,清朝政府也作出了反制措施。直到1939年,罗马教廷才撤销了这项禁令,允许中国教徒继续祭祖。
事件的起因:天主教“中国化”争论
从明末时期,西方传教士开始进入中国,到康熙时期,传教士在中国的活动已经持续了近百年。康熙对西方的知识很感兴趣,尤其是在白晋和张诚用金鸡纳霜治愈了他的病后,许多传教士都得到了重用,比如南怀仁、雷孝思、白晋等。
1601年,意大利耶稣会的传教士利玛窦抵达北京。在接触中国文化后,他发现中国的文化大多由士大夫掌握,因此他认为要让中国人接受天主教,必须首先从士大夫阶层入手。于是,他开始自称“西儒”,并研习儒家思想,甚至穿上儒家士大夫的服饰,试图消除“西夷”的偏见。
在传教过程中,利玛窦也注意到中国人有祭孔和祭祖的传统,这与天主教义中禁止的偶像崇拜有些相似。不过,他认为祭孔和祭祖只是世俗的仪式,如果不加入乞求或崇拜等迷信成分,就不应视为违反天主教义。因此,他并不干涉中国教徒的祭孔、祭祖行为。
1610年,利玛窦去世后,意大利传教士龙华民接任。在他继任后,他对利玛窦的传教方式产生了不同意见,但一直没有公开表达,直到利玛窦去世,他才提出批评。最初,争论仅限于耶稣会内部,但经过讨论后,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继续沿用利玛窦的做法,只是在一些词语的翻译上做了修改。
1631年,天主教的另一个派别——多明我会,开始在中国传教。高奇神甫首先抵达福安,开始传教。在传教过程中,他们也注意到中国人祭孔和祭祖的问题。高奇神甫的继任者黎玉范神甫向教廷报告了这一情况,指责耶稣会对祭孔、祭祖行为过于宽容,最终引发了罗马教廷的关注和介入。
罗马教廷的态度转变
虽然耶稣会和多明我会之间存在争议,但最初这场争论主要局限在基督教徒内部,并未引起更大的关注。然而,随着争论的加剧,两派开始寻求罗马教廷的支持,这才导致争议的扩大。在这个过程中,罗马教廷的态度也发生了多次反转。
第一次反复:1643年,多明我会的黎玉范返回欧洲后,向罗马教廷传信部提出了十七个问题,指责耶稣会在中国的传教方式不符合教义。1645年,教皇英诺森十世批准发布通谕,禁止天主教徒参加祭祖祭孔等活动。1651年,耶稣会的卫匡国回到罗马后提出辩护,教皇亚历山大七世在1656年决定允许耶稣会士在不妨碍信仰的前提下,继续参加祭孔等活动。
第二次反复:1667年,由于“历狱”事件,一些天主教传教士在广州讨论传教策略,并一致通过遵守1656年教皇的裁定。但多明我会的闵明依然不同意,经过讨论,罗马教廷决定维持原判。到了1687年,法国耶稣会传教士随白晋回到中国,且大多数人反对利玛窦的做法。1693年,法国传教士阎当主教在福建发布禁令,禁止中国教徒继续实行中国的礼仪,这使得争议迅速扩大。此后,随着1700年雷芒十一世的上台,罗马教廷的态度再度发生了变化。
康熙和雍正的反应:清廷采取反制措施
1701年,罗马教廷派特使铎罗来华,他带来了教皇雷芒十一世的一系列禁教令。铎罗于1705年冬到达中国,初时未透露来意,得到了康熙的热情接待。然而,当铎罗透露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时,康熙十分愤怒,认为罗马教廷不应干涉中国的传统习俗,于是将铎罗驱逐出京。
1707年,铎罗在南京公开宣称教皇金陵后逃往广州,清朝政府要求他交出任命状,铎罗拒绝后被软禁在澳门。三年后,铎罗去世。在这期间,康熙派遣法国传教士艾若瑟和樊守义前往罗马,传达中国的立场,但教皇并未允许他们返回中国。
1719年,罗马教廷再次派出特使嘉乐来华,并继续携带禁令。1721年,康熙在看到“自登基之日”的禁令后,表示这种禁令简直荒谬,并决定禁止天主教在中国传播。
尽管嘉乐提出了一些妥协方案,但康熙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最终,1721年3月,嘉乐在无法达成协议的情况下离开了中国。
随着教皇克雷芒十二世在1735年废除了禁令,“自登基之日”禁令仍然持续存在。雍正继位后,对此问题也进行了严厉回应,表示中国有中国的教义,西方的教义不应强行在中国传播。
雍正下令禁教,这项政策在乾隆、嘉庆、道光等朝代得到了延续。天主教只能采取地下方式继续发展,无法再公开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