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乘坐地铁三号线,转乘一号线,再搭乘717区间公交,目标是前往灞桥新农村,寻找韩信墓。可是,在坐717公交时,到了离新农村最近的市八十中学站时,车没有停。最后,公交车继续前行,到了港务区和贺韶村。感觉不对,便下了车,再看导航,发现离新农村已经很远了。天气也很冷,于是只好放弃,返回了家中。
韩信墓在国内有三处,分别位于陕西、山西和江苏。其中一处位于陕西西安灞桥新农村,传说埋葬的是韩信的身体。关于韩信墓的传说,曾有人认为位于韩森寨的大墓是韩信的墓,但实际上那里是秦始皇父亲的墓。第二处在山西灵石县南焉乡高壁村,传说韩信在吕后设计下被诛,头颅与身体分开,头颅被送到山西,刘邦命令就地埋葬。还有一种说法,韩信被斩首后,头颅滚到灞桥东岸,愤怒之极,化作火焰飞向山西。第三处是在江苏淮阴,传闻韩信死后,他的好友蒯通请求刘邦将头颅带回故乡安葬,刘邦答应了。由此,韩信有了三座墓,但第三座墓极有可能是家乡人为了纪念他所设立的衣冠冢。 毫无疑问,韩信是一个悲剧人物。他年轻时忍辱负重,忍受胯下之辱,在建立大业后却因功高震主、骄傲自满。他既报答了漂母的一饭之恩,又为了个人私利出卖好友钟离昧。尽管他始终铭记刘邦的知遇之恩,但他未能完全忠诚于刘汉王朝,谋反的传言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也并非全无根据。最终,他因萧何的扶持而一度显赫一时,但也因为过于自负,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悲惨结局。 《史记·淮阴侯列传》中记载,韩信第一次因被人举报谋反而被捕时,他曾对刘邦说:果若人言,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刘邦听后,害怕言辞引发更多非议,便将韩信贬为淮阴侯,但韩信最终也未能逃脱鸟尽弓藏的命运。江苏淮阴的淮阴侯祠里有诗云:生死一知己,成败两妇人。这虽仅为韩信成败的直接原因,但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与其他汉初三杰相比,萧何长期在后方为刘邦筹粮安定后方,看似做的是辅助性工作,实际上却为刘邦立下赫赫战功。而萧何得以善终,是因为他低调自保,在关键时刻能显示出自己无野心的姿态。张良在前线出谋划策,立下奇功,谢绝了封赏,功成身退,最终得以隐退,享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韩信的性格注定了他最终的悲剧。史学家司马迁评价他时说:假令韩信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其能,则庶几哉,于汉家勋可以比周、召、太公之徒,后世血食矣。这正是韩信悲剧命运的真谛。王安石也有类似的诗句:贫贱侵凌富贵骄,功名无复在刍荛。将军北面师降虏,此事人间久寂寥。韩信的经历实际上是很多警示录中都有的故事:从贫贱到富贵,曾经的努力和奋斗成就了辉煌,但最终因傲慢与自负迷失了方向,走向了反面。类似的故事在现实中也很常见,许多人从寒门出发,通过努力进入仕途,做出一番贡献,但当地位和生活水平有所提升时,他们却迷失自我,最终成了反面教材。 根据元代骆天骧的《类编长安志》记载,汉淮阴侯韩信墓位于古长安城东三十里新店,墓前有一座小庙,并且有多人题诗的石碑。石碑上刻有诗:楚汉争雄日,将军亦奋扬。一时分去就,两处系兴亡。幸得逢真主,何需求假王。惜乎高鸟尽,不免良弓藏。此外,清代乾隆年间陕西巡抚毕沅所编《关中胜迹图志》及嘉庆年间的《咸宁县志》也都有类似记载。《马氏通志》则提到韩信墓位于龙王庙堡西北,周围长25丈5尺。乾隆四十一年,巡抚毕沅为其立碑并题名。 新农村,原名龙王庙村,1965年,工作组驻村后将其更名为新农村。附近还有一个叫读书村的地方,是由头所村更名而来。两个村的名字改得有浓厚的时代气息。2005年,灞桥区在新农村村口的纺渭公路西边竖立了一块碑,碑文上写着韩信墓遗址。根据各种证据,韩信大概率就埋葬在这里。不过,这里究竟是否只有他的遗体,而没有头颅,这还需要进一步的考古研究。陕西境内与韩信相关的遗迹比较多,但除了汉中的拜将台和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地方,西安灞桥新农村的韩信墓并不如山西、江苏的韩信墓那么有名。几年前听说有要建韩信墓遗址公园,不知道现在建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