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在北京饭店举行了一场关于西北问题的座谈会。在这次会议上,曾是红25军元老的程子华,专门向彭德怀、马明方等与会同志提到了当年在陕北的一段历史事件。
程子华回忆道:“我们没有去迎接中央红军,并不是不欢迎中央或毛主席,而是因为作战方针上的问题。如果说战略错误,那责任我承担,因为这是我提议的,前后方的同志们也同意了。”
与会者听后,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从程子华晚年在回忆录中的特别提及来看,这件事情显然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对这段历史的关注可见一斑。
程子华所说的“我们没有去迎接中央”究竟是什么回事呢?这得从1935年7月,陕甘苏区第三次反“围剿”开始讲起。当时,蒋介石调动了超过四个军,11个师的兵力,采用南进北堵,东西夹击的战术,企图一举摧毁陕北的红军。在这样的形势下,红15军团发起了坚决的反击。
这次反“围剿”以红15军团的胜利告终。徐海东、刘志丹等指挥官率领军团主动出击敌军后方,切断了敌军的补给线,同时在劳山东西的山区埋伏敌人,最终成功引诱敌军上钩。经过5小时激战,红军全歼敌军两个团和一个直属队,击毙或伤敌1000多人,俘虏3700多人,缴获大量武器物资,敌军的师长也在战斗中重伤,不久后死于伤口。
这一战,被后人称为“劳山战役”,是红军史上重要的战斗之一。除了辉煌的战果,红15军团还意外缴获了一份敌军电报,报告中称:中央红军的主力已经北上,正向甘肃省武山县西南推进。
这一消息引起了徐海东等人的高度重视,迅速向西北代表团汇报情况,并建议红15军团立即前往关中苏区迎接中央红军。西北代表团的负责人朱理治将徐海东的来信呈给了程子华,征求他的意见。
程子华仔细阅读后说:“这封电报提到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如果中央红军真的要去关中苏区,早就已经到了。我们不必全军出动去迎接,万一中央红军已经转移,我们去关中可能会扑空。”他进一步担心:“红15军团若远赴关中,往返需要一个多月时间,期间很可能会有变故,如果敌人趁机进攻我们的根据地,苏区就会陷入困境。”
程子华提出:“与其去关中迎接,不如继续向南作战,迫使西安的敌军增援北方。这样既能配合中央红军,又不必冒险扑空,同时能有效保卫苏区。”朱理治听后,认为程子华的意见有道理,但没有立即表态,表示需要再思考。
两天后,朱理治再次找程子华,告诉他经过与戴季英商量,大家一致同意程子华的建议。朱理治最终指示程子华:“你去前线与同志们开会,把我们后方的决定传达给他们,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如果没有异议,就按计划执行。”
尽管程子华在长征中受了重伤,仍被担架抬到前线。他将后方的决定转达给了徐海东、刘志丹、聂洪钧、高岗等领导,大家没有提出反对,最终决定如期执行。
不久后,红15军团向榆林桥发起进攻,经过一上午激战,最终全歼敌军,俘虏了东北军团长高福源。高福源在之后回到东北,成为张学良的朋友,对西安事变及张学良的思想转变产生了深远影响。
战斗结束后,陕北的领导们得知中央红军已经到达吴起镇的消息。程子华立即指示洛河川特委书记李景林动员群众前去迎接。
程子华在回忆录中同样提到这一事件,显然他对这件事情格外重视。因为,这不仅关系到红15军团的作战方针,也关乎如何迎接中央红军。程子华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希望在战略选择上尽量减少风险,确保苏区的安全。
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迅速得知了刘志丹等人被捕的消息,派遣国家保卫局副局长王首道等人前往接管陕甘晋的保卫工作,并在当天放了刘志丹、高岗等人。
在张闻天主持的活动分子会议上,王首道报告了调查和处理结果。负责抓捕刘志丹等人的戴季英做了自我批评,而聂洪钧则因未能及时采取措施,也被视为负有责任。此后,组织对戴季英和聂洪钧做出了处分。
1942年整风时,党内重新审视了陕北发生的这些历史事件,并对聂洪钧等西北领导人进行了批评,指责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迎接中央红军的到来,表现出消极态度。尽管这一批评的具体依据不详,但程子华当时提出的建议,以及后来的决定,显然让他也背负了一些责任,尽管中央并未将责任完全归咎于他。
聂洪钧等人的错误确实在陕北问题处理中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但不可否认,他在中央到达时始终表现出了欢迎的态度。对于中央的到来,他的态度不能仅因其在刘志丹问题上的失误而受到质疑。
正是因为对这些事件的深刻思考,程子华在晚年特意在回忆录中详细提及此事,或许也是为了澄清一些历史的误解,给党史作出自己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