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熟悉又感到陌生的皇阿玛因病驾崩了。他的一生不易,继位时,大清江山已经风雨飘摇,虽然还能勉力支撑,但内外交困。最糟糕的是,西方列强接连用坚船利炮打开了我们的大清国门,迫使皇阿玛签订了第一个令国家蒙羞的条约。可见,他的处境是多么的艰难。
他一直急于改革,渴望有所作为,平时也非常节俭,甚至连龙袍都打了补丁,务求从简。然而,他的朝臣们却和皇阿玛的心意完全背离,这让皇阿玛屡次陷入困境。那些吃着俸禄的官员们虽然不乏有权力,但却难以提供实质性的帮助。皇阿玛缺乏能干的大臣辅佐,最终只能将满目疮痍的大清江山交给了四哥奕詝,而他自己则黯然辞世,继位的大哥随即结束了这段历史。
在选定继承人的问题上,皇阿玛曾经犹豫不决。四哥奕詝性格沉稳踏实,待人宽厚,这使得他深得朝廷和我们这些弟弟的喜爱。但遗憾的是,他的能力有限,远不如六哥。六哥个性直率,行事果敢,能力出众,实际上,如果六哥继位,大清的格局或许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至少会有所不同。可惜,最终继位的却是四哥。尽管四哥对我们这些弟弟们待得不错,他不仅将我、八弟和九弟的母亲追封,而且还给了我们不少奖赏,将我封为醇郡王。只是当时年纪尚小,我依然住在宫内,直到年满二十才被分配到独立府邸。
我的第一个府邸在京城西南的太平湖畔,环境宁静优美。这个地方曾是乾隆皇帝五皇子荣亲王永琪的住所。随着王族的继承制度变化,府邸空置了出来,正好可以让我居住。在这里,我度过了大半生。
直到我的最爱之子——次子载湉被送进宫抚养,我才搬离此地。十九岁时,四哥和四嫂为我指婚,把四嫂的妹妹叶赫那拉氏许配给我。我的嫡福晋,那拉氏,性格与姐姐四嫂截然不同。四嫂是一个好强、喜欢争宠、追求奢华的女人,心思难以捉摸,整个家族都被她操控得如履薄冰。相比之下,我的福晋温文尔雅,性格柔顺,简直像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令人难以想象她们出自同一母亲。可能是四嫂在娘家是长姐,凡事都得亲自做主,才导致她如此强势。
我和那拉氏福晋育有三子,长子与三子都因病夭折,唯一存活的就是二子载湉。不幸的是,载湉很早就被送进宫里,从此与我天各一方。我偶尔还能进宫探望他,然而我的福晋几乎再也未见过他。这个遗憾深深刺痛了我们夫妇心。最令我痛心的是,原本四嫂与福晋关系一直不错,直到我儿子被送入宫后,她们的关系便逐渐破裂。四嫂对此极为不满,甚至故意塞给我一位侧福晋,以此挑衅福晋。我看到四嫂的心思如此歹毒,心中愤怒不已。
在分府后,四哥为我安排了一些管理琐事的小官职。在内廷走动的过程中,我早已心如明镜,不以为意。毕竟,我能力一般,且年纪尚轻,连能力强大的六哥都被冷落,更何况是我呢?在四哥执政的十多年里,实际掌权的是肃顺、载垣等远支宗室。我们这些皇子们的角色,多半像是黄花鱼溜边走,基本上没有机会参与重大事务。
直到有一天,朝廷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四哥突然在热河行宫驾崩,朝廷陷入混乱,肃顺等权臣趁机大肆横行,两宫太后屡受欺凌。在这关键时刻,四嫂借我福晋的关系偷偷传给我消息,我迅速将此情报告给了六哥奕詝。我们开始密切配合,最终成功地将肃顺、端华和载垣等人一网打尽。六哥让我负责去捉拿肃顺,我欣然接受了任务,并亲自前往热河实施行动。
当我们到达密云附近的半壁店时,我接到密信,得知六哥那边已经控制了端华和载垣。于是,我带着人马和睿亲王仁寿闯入肃顺的卧室。看到他正熟睡时,我径直将他从床上扯起。肃顺见我闯入,心知事有蹊跷,但他依然试图强硬回应:“七爷,你这是何意?”我冷笑着拿出密旨,淡然说道:“我等奉旨拿贼。”肃顺顿时大惊,语气中透出不耐:“什么贼,我是顾命大臣,哪来的旨意?如果是西面那位下的旨,抱歉,我不受。”我懒得与他争辩,命人将他五花大绑,并堵住他的嘴。很快,肃顺便被控制住了。第二天,我带着他押送回北京,迎接了历史的审判。
这次行动成功后,我受到六哥和两宫太后的高度表彰。六哥大力赞扬我的果敢与能力,我自己也感到无比自豪。想当年,肃顺等人嚣张跋扈,根本不把我和六哥放在眼里,今天他们终于栽了跟头。自此,我的职位有了显著上升。被封为正黄旗汉军都统、御前大臣、后扈大臣,管理着善扑营、虎枪营、神机营等重要事务。尽管这些职务大多琐碎,但它们却意味着我已经逐渐受到了重用,也证明了我在朝中的地位不断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