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赤是成吉思汗与孛尔帖的第二个儿子,在所有子女中仅次于火真别姬。他的名字“术赤”源自蒙古语音译,也可称他为拙赤、朱赤、约直或猪痴,取哪个都可以。
关于蒙古史的权威资料,有两部书不可不提:一部是由蒙古人所写的《蒙古秘史》,另一部是波斯人拉施特为伊尔汗国所作的《史集》。后世关于术赤的身世记载,大多都以这两部书为依据,其他的版本无需多看。值得一提的是,《蒙古秘史》的蒙古文原版早已失传,现存最早的版本是明代的中文译本。
回溯历史,铁木真的父亲也速改曾抢走了蔑尔乞部的妇人珂额伦。而蔑尔乞部后来又掳走了铁木真的妻子孛尔帖,这一事件发生在1180年前后。根据《史集》的记载,孛尔帖被掳走时已经怀有身孕,而由于蔑尔乞部与铁木真的干爹脱里尔汗有着深厚的关系,孛尔帖很快就被送到了脱里尔汗那里。脱里尔汗待她如儿媳,保护她在“贞洁的帷幕后”。铁木真得知后,立刻派人将孛尔帖接回。途中,孛尔帖生下了术赤,因其降临得如此突然,所以起名为术赤。从《史集》中的描述来看,术赤的血统并没有任何问题。
《蒙古秘史》中的叙述则略有不同。书中提到,当蔑尔乞部袭来时,铁木真一家人被迫逃离,甚至是带着一堆孩子和老母亲珂额伦一起逃走。铁木真和兄弟们各自骑上一匹马逃命,而珂额伦不仅骑了一匹马,还带着一匹备用马。然而孛尔帖由于没能得到一匹马,被遗弃在路上,最终是家中的老仆人古阿黑臣挺身而出,将她藏在车里带走,但依旧被蔑尔乞部抓获。蔑尔乞部的首领脱赫塔将孛尔帖赠给了自己的弟弟赤勒格尔作为性奴。孛尔帖被掳走后,铁木真躲藏在布尔罕山上整整三天才敢现身,随即前去找干爹脱里尔汗寻求援助,并在三个月内联合其他部落军队在蒙古北部与俄罗斯交界处击败了蔑尔乞部,成功救回了孛尔帖。
《蒙古秘史》并未提到孛尔帖被救回时怀孕一事,也没有提到她在返回途中生下术赤。甚至没有描述术赤是蔑尔乞部的孩子,所以相关血统疑问完全没有根据。
术赤第一次出现在《蒙古秘史》中,是在成吉思汗想为儿子术赤与脱里尔汗的女儿察兀尔别姬联姻时提到的。
关于术赤血统的唯一来源,出现在《蒙古秘史》中。当时成吉思汗在选定继承人时,询问术赤的意见:“你是长子,你有什么想法?”尚未等术赤回应,察合台便插话道:“术赤是蔑尔乞的野种,不能继承可汗之位。”这一话语令成吉思汗极为愤怒,他反问察合台:“你这小子疯了?术赤难道不是我的长子?”由此可见,术赤和察合台之间早已有深厚的矛盾,虽然术赤的战功显赫、资历最为深厚,但察合台依然企图以此来拉低术赤的声誉,阻止他成为继承人。察合台的做法不仅无情攻击了术赤,还使自己失去了民心。这也表明,成吉思汗最终并未让术赤继位的根本原因,并非对其血统有所怀疑,而是因两兄弟间的矛盾难以调和。
一些人可能认为历史故意掩盖真相,但事实上,术赤的血统从其他史实来看,根本不容怀疑。首先,铁木真与蔑尔乞部的仇恨根深蒂固,早在1205年,他便亲自击杀了脱赫塔。脱赫塔死后,铁木真追杀其余家族成员,直到1218年才在哈萨克斯坦彻底消灭了蔑尔乞残部。术赤曾问成吉思汗是否要收编脱赫塔家族的箭手忽勒图罕,但成吉思汗坚决否定,指示必须将脱赫塔家族的男人一网打尽。若术赤真是脱赫塔的亲侄子,成吉思汗怎么可能如此狠心对待脱赫塔的后人?
其次,成吉思汗极为宠爱术赤,在分配奴隶时,术赤得到的数量最多,且封地远在今天的俄罗斯西部和哈萨克斯坦地区。尽管他并不喜欢脱赫塔家族,仍然毫不犹豫地将最丰厚的土地和财富给予术赤。如此偏爱,证明了术赤并非外人之子。成吉思汗的态度也反映了他对术赤的深厚情感,完全没有血统疑虑。
术赤的血统并不仅仅通过成吉思汗的行为得到证实。事实上,成吉思汗的家族在黄金家族体系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无论是术赤,还是他的后代,如果血统不正,根本无法享有如此威望与权力。许多后来的统治者,如伊凡四世,尽管声名显赫,但血统却无法与黄金家族相比,因此只能将沙皇的职位转交给黄金家族成员。同样地,术赤如果有任何血统问题,早就会被彻底揭露。
如今流行的说法认为,术赤是蔑尔乞人的儿子,成吉思汗给他起名术赤是为了表示“客人”,这种说法无疑是荒唐的。如果术赤真是他敌人的孩子,成吉思汗岂能心甘情愿地养他,并给予他如此厚重的恩宠?术赤在古代蒙古语中还有“聪慧”的意思,术赤这个名字在当时蒙古人中并不罕见,甚至成吉思汗的亲弟弟哈萨尔就叫术赤。总之,术赤的名字只代表了他非凡的智慧,并无其他含义。
此外,《蒙古秘史》还提到,成吉思汗的曾祖父哈布尔汗的儿子也叫术赤,这个名字在蒙古族中常见得无法再常见。正因如此,试图通过术赤这一名字来推测其血统问题,显得尤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