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上将军王离正在围困赵国的巨鹿城。城内兵力不足,粮草已耗尽,局势异常紧迫。赵王歇在危急关头决定采取措施,指示大将军陈馀北上常山郡征募新兵,并派遣张耳的儿子张敖前往代郡招募更多的兵员。王离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派遣使者去招降李良,借此手段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借用李良的兵力控制邯郸。与此同时,王离还派出一支偏师进攻太行山,成功迫使赵国的将领张黡撤退,最终占领了上党郡。
很快,陈馀在常山郡集结了三万兵力,并迅速南下支援巨鹿城。回顾一年前,武臣攻陷赵国之后,李良投降秦国并平定了常山郡的大部分地区,绝大多数城池选择了投降,除了县令等少数重要官员外,许多地方的官吏依然是赵国人。然而,李良背叛并降秦,最终导致这些地区的守军再次投向陈馀的麾下。
当陈馀带领军队抵达巨鹿城北时,他并未急于攻城,而是保持耐心,等待更多援军的到来。
李良投降秦国后,占据了邯郸,导致云中地区的匈奴大举入侵,甚至越过黄河侵扰上郡。面对匈奴的威胁,王离没有选择继续占领井陉关,而是调整方向,回归上郡,着手驱逐匈奴。经过半年的艰苦战斗,王离的军队损失惨重,而太原一带的人力补给也十分困难。考虑到中原局势的不利,王离最终决定放弃黄河以北的云中地区,带领军队渡过黄河,越过太行山和井陉关,终于率领先锋部队抵达了巨鹿城下。
王离的主力军约有十四万,但其中只有约四万是精锐的正规军,另外有约一万牧民,以及约九万关中囚徒。由于囚徒们常有逃散,王离不得不重新调整兵力,最终将剩余的囚徒重新编入队伍,组建成了一支八万人的战斗力,剩下的则是没有战斗力的民夫。
王离指挥精锐的八万大军,将巨鹿城的外城攻得支离破碎。尽管城内的守军仅有一万五千人,然而看似破城只是时间问题。然而,经过一个多月的围攻,陈馀终于带领三万援军赶到。王离被迫分兵防守。与此同时,章邯也从南方调兵以防项羽,并向王离借兵两万,由杨熊带领驻扎在白马津。
王离的六万剩余兵力在数月的攻城战中始终未能突破巨鹿城的防线。
随着局势愈发紧张,张耳察觉到陈馀的犹豫不决,便命令张黡和陈泽前往陈馀的营地,请求支援。
张黡对陈馀说:“相国和大王是生死之交,而赵王和相国现在正被困在巨鹿城。如果您手握数万精兵,又怎能袖手旁观?若能取胜,必将载入史册,成为千古英名。”
陈馀心中一阵动摇,但仍然犹豫:“王翦、王贲父子所灭的五国强敌,而王离麾下的将领多是老将,我若贸然出兵,不等于自投罗网?不如等到南方的楚、齐、燕的援军到来,再联合进攻。”
张黡焦急地道:“如今巨鹿城的危机紧迫,若大王和相国不幸殉国,岂不是我们如丧家之犬?”
最终,陈馀权衡之后,决定派遣五千兵力,交给张黡和陈泽作为先锋,去试探秦军。
王离最为担忧的,便是赵国援军的进攻。因此,他悄然部署了最精锐的亲兵一万人,埋伏在巨鹿城北,准备以最强姿态迎战赵国援军。虽然王离的军队武器短缺,但这些精锐部队都配备了战马、铠甲、刀盾、戈矛等重型装备。
巨鹿城北是广袤的华北平原,视野极为开阔,站在高处,视线几乎可以穿透数十里。赵军和秦军在骑兵的监视下展开了对抗。张黡指挥军队列阵,士兵们持木盾和长枪,试图抵挡秦军的强弓和劲弩。相比之下,赵军的弓箭器械简陋,大部分士兵仍使用木弓和竹箭,兵器上的差距显而易见。张黡计划缓慢推进,顶住秦军的箭雨,尽量接近敌人,不求胜利,仅求每杀一名敌人,为巨鹿城争取一分安全。
然而,战场上突然弓弦响起,万箭齐发,箭雨如同黑云压顶,弥漫而下,数百赵军士兵中箭倒地。张黡试图指挥军队顶住敌人,但第二轮箭雨再次猛烈袭来,赵军损失惨重,约一半的士兵倒下,张黡的先锋部队距秦军阵地仍有数十步远。
赵军的最大问题在于,许多士兵并未与秦军交战过。二十年前秦国已灭赵,赵军的主力早已瓦解。张黡曾在上党郡与王离交战,但当时王离并未全力出击,仅是驱赶敌军,并未允许他们接触秦军强大的弓箭和骑兵。秦军的强弓和铁骑让赵军毫无抵抗之力,面对这一轮轮箭雨,赵军渐渐丧失了战斗意志,整个队伍开始后撤。待下一轮箭雨再次袭来,赵军的阵形彻底崩溃。张黡和陈泽被困其中,陈泽不幸中箭身亡,张黡身受重伤,被亲信们护送撤退。最终,五千赵军全军覆没,几乎连秦军的面貌都没能看到。
战鼓的轰鸣声在四方回荡,张黡心中一片茫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曾在上党与秦军对抗几个月,但秦军始终没有全力出击。如果他们全力进攻,自己早已死于上党,而不会在巨鹿城下白白送命。王离的计策深不可测,五千赵军没有一人能够幸存。此战过后,陈馀再无侥幸心理,尽管张耳不断催促,他依然决定不再派兵攻击秦军。
不久,张敖率领一万多兵力赶到增援,但并未立即发起进攻,而是保持静止。陈馀的决心愈加坚定,他决定只等援军的到来。
几天后,齐国将领田都率领两万大军赶来,经过几个月的战场洗礼,齐军的战斗力变得异常强大。紧接着,燕国的将领臧荼也带着两万兵力到达,他与赵王韩广的亲人交换过人质,因此他对赵国的救援任务负有重大责任。齐燕两军驻扎在巨鹿城东北部,修筑防线以自保,但陈馀始终未能说服他们发动进攻,大家都害怕重蹈张黡和陈泽的覆辙。
与此同时,王离继续采取假装猛攻的策略,实则在等待章邯处理完项羽的事后,集中力量再次围攻巨鹿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内的箭矢和石块逐渐耗尽,城池的防御逐渐崩溃。守军只能拆除民居,利用投石机投掷砖瓦木头进行防守,远程防御几乎崩溃殆尽。王离的军队已经围困城外,赵军面对秦军准备修建冲车的计划,内心焦急万分。
张耳多次催促陈馀出兵反击,但陈馀依然决定坚守。巨鹿城内的将领分为两派,一派支持李左车和程黑等人,另一派支持张耳。张耳提议夜间派死士摧毁秦军的冲车,但程黑认为这可能会落入秦军的埋伏之中,反对这一做法。
在众将的争论中,赵王歇最终决定按兵不动,准备与秦军进行最后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