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二十四年(1364年)元旦,朱元璋被百官推举为吴王,并建立了自己的官制系统,依旧沿用龙凤纪年,并以“皇帝圣旨,吴王令旨”的名义发布了一系列命令。由于张士诚自立为吴王的事件发生在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所以历史上,张士诚被称作“东吴”,而朱元璋则成为了“西吴”王。
然而,事情并未因此停滞,至正二十五年十月,朱元璋开始了对张士诚的全面进攻,揭开了长达数年的战斗序幕。朱元璋对张士诚的愤怒似乎已经积压了十年,这场长期积怨的最终爆发,预示着对张士诚的彻底摧毁。
说到张士诚,许多人可能会感到疑惑。毕竟在朱元璋与陈友谅的决战中,局势如此危险,张士诚为何保持沉默,难道不应该趁机背后偷袭朱元璋吗?朱元璋当时可能会解释,这正是张士诚性格懦弱的体现。可从历史的最终胜利者来看,朱元璋的解释不容质疑。尽管如此,朱元璋并未完全忽视这个潜在威胁。他在集中主力与陈友谅作战的同时,还特意留下了三位“克星”来监视和应对张士诚:耿炳文、吴良和李文忠。
这些人的共同点是,他们都能有效抵御张士诚的进攻。耿炳文和吴良分别被封为长兴侯和江阴侯,从他们的封号来看,这两位显然在防守方面表现突出,几十次成功抵御吴军进攻,始终未曾让张士诚得手。而李文忠的战绩则更为惊人,自19岁起,他便成为张士诚的“克星”,并在战争中屡次获得胜利,未曾败北。随着朱元璋的势力逐渐强大,张士诚的窘迫也愈发明显,连心气都逐渐丧失,仿佛已经无力再抗衡。
当朱元璋与陈友谅大战时,张士诚显然有两个选择。其一是背后暗算朱元璋,威胁其后方,虽然胜算不大,但一旦成功,可以极大削弱朱元璋的实力。其二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让两方相互消耗,最终从中渔翁得利。显然,张士诚选择了后者,他希望两人势力消耗殆尽后,自己再趁机坐收渔利。
与此同时,朱元璋并未掉以轻心,他在战事初期就将徐达从鄱阳湖前线调回应天,以防万一。朱元璋信心满满地表示:“吾以达留守,缓急可百全也。”而徐达此前在浙江一带取得了显著战果,令张士诚感到压力山大。与此同时,李文忠、耿炳文、吴良等人则组成了坚实的防线,令张士诚无从突破。
然而,尽管朱元璋对此保持高度警觉,他却没有忽视一个细节——敌人常常会轻敌犯错。张士诚当时无疑是认定自己可以从战争中的僵局中获益,于是他在背后悄悄积蓄力量,期待两大对手斗得你死我活。而这也意味着,张士诚若能成功,最有可能借此机会得到更多的实权和地位。
但天意弄人,在关键时刻,陈友谅在战场上中了箭,失去了指挥能力。此刻,朱元璋和张士诚的命运轨迹也因此发生了改变。朱元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登基之路,而张士诚,则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历史的进程并未因此停滞,朱元璋对张士诚的攻击终于于至正二十五年十月展开,并持续至翌年四月。经过长达半年的攻势,张士诚的东吴军队被迫撤出长江以北,甚至连张士诚的故乡高邮都被攻占。面对无路可走的局面,张士诚被迫接受现实。
在战争打到这个地步时,朱元璋显然已经不再看张士诚为对手,而更多地视他为“亡命之徒”。尽管如此,朱元璋依然选择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来发出挑战:他下令发布檄文。这种文书原本用于揭露敌人罪行,激起民众的愤怒,但朱元璋却以檄文来进一步表达自己的决心。
这篇檄文中,朱元璋列举了张士诚的八大罪状,虽然其中有几条确实涉及张士诚的行径,但更多的却是与元朝政府的冲突。比如,张士诚曾涉嫌背叛元朝,或勾结反贼,但实际上朱元璋也并非完全与元朝割席断交,尤其在当时,他还未完全脱离元朝的影子。檄文的特殊之处在于,朱元璋不仅仅在声讨张士诚,还在悄然向天下宣告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农民起义的领袖,而是一个真正的封建王朝的创建者。
在这一过程中,朱元璋通过精心的谋划,不仅摧毁了张士诚的防线,还利用火器等新型武器,突破了对方的城防。平江之战正是朱元璋火器运用的经典案例,通过持续的石炮和投石机攻击,最终将坚固的平江城彻底摧毁。
尽管张士诚坚守了长达八个月,但最终面对资源的巨大差距,他的城池仍然沦陷。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平江城被攻破,张士诚被俘。尽管他拒绝投降,并坚守自己的最后一口气,但这也未能改变他的结局。他在前往应天的途中神秘死亡,至此,张士诚的传奇也画上了句号。
虽然历史中的张士诚往往被描绘为一个没有远见、军事能力平平的失败者,但若从他早年的反元斗争以及他在江浙地区的治理来看,这一评价未免过于简单。张士诚的政治智慧和一定的军事才能,在他的统治期间曾为他赢得了不少支持,尤其在江南一带。尽管他最终败北,但在乱世中,任何一位能坚持这么久的反叛者,都不可能是一个完全没有能力的“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