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解放军第三野战军渡江后,上海成为他们的首要进攻目标。上海不仅是亚洲最大且人口超过600万的城市,更是中国重要的经济和工业中心。如何以最小的损失占领这座战略性城市,成为解放军面临的重大挑战。
当时,三野司令员陈毅曾表示,攻占上海是他们面临的“最后一个难关”,也是最大的考验。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上海不仅对中国至关重要,还是美英等西方国家在远东的利益重地。那时,黄浦江上还停有外籍军舰,谁也无法预测这些国家是否会介入,发动武装干涉。而且,上海的城市格局复杂,犹如“瓷器店里的老鼠”,许多重型武器在城市中难以使用,过度的破坏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接管工作和民众生活。
国民党方面对此也有所预料,因此他们一度自信地宣称上海能够坚守半年。但现实却是,上海防守仅仅持续了半个多月,而在最后两军被歼灭时,几乎没有开一枪。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5月12日,解放军开始对上海外围展开作战。前期的攻势较为缓慢,主要是由于进攻部队在思想上有所轻敌,且国军得到海空支援,并凭借坚固工事进行顽强反击,导致解放军付出了较大的伤亡代价。
到5月20日,解放军已经在浦东推进至高桥以南,而浦西也与国军在月浦、刘行、杨行一线展开激烈争夺。这时,中央发来了电报,表明上海的接管工作已基本就绪,若军事条件允许,可以发动总攻。
根据这一指示,粟裕立刻重新部署兵力,增派了两个军进驻前线。第9兵团司令员宋时轮指挥3个军攻占浦东,2个军攻打苏州河南;第10兵团司令叶飞则指挥2个军攻占吴淞、宝山,另一个军进攻杨行和刘行。
5月23日夜,解放军发起了总攻。仅仅一天之后,浦东除了高桥一带外几乎全被我军占领,浦西也已经打到了虹桥和龙华一线。幸运的是,西方列强并没有介入,解放军的进攻因此得以顺利进行。
国军的上海防线守将汤恩伯意识到大势已去,便决定率领52军、54军的主力及一些残余部队,约5万余人,通过吴淞口撤往舟山群岛。在撤离之前,汤恩伯还任命了淞沪警备副司令刘昌义负责指挥剩余部队,并安排市工务局长赵祖康为代理市长,继续维持上海的市政,似乎有将“替罪羊”推出来顶替自己的嫌疑。
随着汤恩伯等高层的撤离,国军的战线迅速崩溃。到5月26日清晨,解放军31军在周志坚的指挥下成功攻破高桥一线,俘虏敌军5000余人,并封锁了黄浦江。至此,国军只剩一些零散的残部,蜷缩在市区内的高楼大厦里,依托坚固工事苟延残喘。
5月27日清晨,解放军第23军67师攻占了淞沪警备司令部,俘虏了7000多名国军士兵,意味着国军的最高指挥部已彻底丧失控制,剩下的仅是第21军和第37军。解放军27军军长聂凤智被派去负责歼灭这两个残余部队,并紧急部署兵力。
国军第37军军长罗泽闿不愿投降,他试图带领部队逃跑,但被解放军包围,最终被迫退回白渡桥、四川路桥和西藏路桥一线。罗泽闿命令各部队死守阵地,违令者将依法处置。然而,战局已无悬念,再坚持下去也无多大意义,因此解放军27军79师并未立即发起进攻,而是等待最佳时机。
79师235团3营7连指导员迟浩田,凭借过人的胆略和智慧,带领战士王其鹏、张瑞林绕过敌军眼线,悄悄潜入地下水道,从污水沟穿越至苏州河,成功游到敌军阵地。趁着夜色,他们突然袭击敌军204师的指挥部。国军完全没有预料到解放军会如此行动,这使得敌军完全崩溃,副师长被俘后,部队约1000人选择投降。迟浩田凭借这一战果,赢得了极高的声誉,他后来也取得了比老军长聂凤智更高的成就。
37军另一师被围困在四川路桥附近的邮政大楼内。解放军并未急于进攻,而是采取了心理战术,采取攻心为主的策略。聂凤智知道,许多敌军士兵仍在顽抗,实际上他们担心投降后会遭遇杀身之祸。因此,他派遣已投降的赵祖康前去做说客。
赵祖康与大楼内的邮政局长王裕光关系较好,经过一番劝说,邮政总局大楼最终举起了白旗。与此同时,另有两个营被79师235团包围在另一栋大楼中,解放军以断水断电为威胁,最终促使敌军投降。
随着这些残余部队纷纷瓦解,37军仅剩下一个师坚守在中纺十二厂。解放军派遣与师长有联系的地下党成员进行谈判,成功促使该师投降。眼看没有可用兵力,37军军长罗泽闿心灰意冷,最后下令放弃抵抗,自己则偷偷逃跑。此时,37军已彻底瓦解,不再构成任何威胁。
最后,解放军集中精力解决第21军的残余部队。21军主要盘踞在杨树浦发电厂和自来水厂,这关系到上海的民生,因此解放军决不能草率行事。由于谈判拖延,陈毅亲自来到27军军部,询问情况。在得知敌军主要由21军230师组成后,陈毅指示通过敌军高级将领进行工作。得知副师长许照是蒋子英的门生后,陈毅立即联系蒋子英进行劝降工作。
蒋子英在上海投诚后,迅速与许照取得联系,并在几小时内促使杨树浦发电厂和自来水厂的守军举起了白旗,超过8000名敌军士兵投降。解放军顺利接管了上海,陈毅顺利完成了他的使命,成为新上海的市长。
最终,经过一系列巧妙的战术和心理攻势,第21军的残余部队也未开一枪便投降了。人民的意志决定了战争的胜利,在大势面前,任何个人的力量都显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