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以前我总觉得王安石变法失败,是因为政策太激进不接地气。直到后来翻了些史料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 那些法子搁当时其实挺对症的,就是得罪人得罪得太狠,而且一下就得罪了最不能惹的两类人。
先说第一拨,就是那些大地主、大官僚们。你想想,北宋那会儿 “三冗” 问题多严重啊,官多兵多开销大,国库早就空了。王安石搞青苗法,本来是想青黄不接时给农民低息贷款,免得他们被高利贷逼死。可这一下就断了那些地主老爷的财路,以前他们放高利贷能翻好几倍利,现在官府出来抢生意,能不恨得牙痒痒?
更要命的是免役法和方田均税法。以前官僚地主家里根本不用服徭役,也不用交多少税,这下新法一搞,不管你是官宦人家还是富家大户,都得交钱雇人服役,土地还得重新丈量按等级交税。你说这不是往他们心口上捅刀子吗?那些人朝堂上根基多深啊,韩琦、文彦博这些元老全都站出来反对,天天在神宗跟前说新法的坏话。
然后是第二拨,就是靠科举上来的那些士大夫阶层。王安石不光改经济军事,连教育科举都要动。以前科举考吟诗做赋,那些读书人十年寒窗就练的这个本事。结果新法一来,直接废了明经科,改考策论,还要求联系实际解决问题。这一下把好多只会死读书的人给整懵了,寒窗苦读的本事全没用了,能不闹吗?
司马光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跟王安石吵得跟仇人似的。其实司马光也不是反对改革,就是觉得王安石太急了,把他们这些士大夫的体面和出路全给端了。而且王安石搞 “新学”,编了本《三经新义》当教材,以前的儒学解释全不算数了,这在当时简直是砸了读书人的饭碗。
你别说,王安石那些政策本身真没大毛病。鄞县试点的时候,兴修水利、借贷粮食,老百姓都得了好处。可一到全国推行,就变了味。地方官为了政绩,青苗法搞成强行摊派,利率比高利贷还高。为啥会这样?还不是那些地主官僚在底下使绊子,要么故意搞砸给新法抹黑,要么趁机中饱私囊。
神宗一开始还挺支持王安石,可架不住反对的人太多,连太后都出来哭哭啼啼求情。后来王安石两次罢相,新法就跟没头苍蝇似的。其实想想也挺可惜的,那些法子要是能好好推,北宋说不定能缓过来。
真的,变法这事儿从来不是看政策好不好,关键是看动了谁的利益。王安石太刚了,“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 这话听着提气,可也把所有既得利益者都逼到了对立面。那些大地主官僚和士大夫,手里攥着权力和资源,联手起来反对,新法能不垮吗?
现在回头看,王安石就像个愣头青,一门心思要救国,却没掂量掂量自己要跟多大的势力掰手腕。那些被得罪的人,可不是随便就能打发的,他们盘踞在朝廷各个角落,等神宗一去世,立马就把新法全废了。你说这事儿怪不怪?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最后却落得个草草收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