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揽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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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器是指中国古代车马上的配件,主要包含车器和马器两类。
车马器的出现同中国车马制度的出现和发展是相关联的。根据考古资料,中国境内发现的最早的车马器位于河南安阳殷墟商代晚期的马车上。车马器随着历史发展而不断变化。
双乳山汉墓及出土车马器概况
双乳山汉墓位于济南市长清区西南约15千米处的双乳山顶部,1995年10月至1996年7月被发掘,是一座规模宏大、保存完好的汉代王陵墓葬。汉墓出土铜器、玉器、金银器、车马器、铁器、陶器、钱币等珍贵文物2000余件。
1996年双乳山汉墓被评为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2001年被列为第五批国家文物重点保护单位。
双乳山汉墓出土了3辆大车、2辆小车、7匹真马,其中3辆大车为实用车马,2辆小车为明车;共随葬车马器234套,1416件,其中大部分为鎏金器,少量为精美的错金银纹饰的车马器及铁质的车马构件。这些车马器具有较高的科学研究价值。
车马器分类
双乳山汉墓出土的车马器分为四类:鎏金铜车马器、错金银铜车马器、铁质车马器、骨质车马器。现分别举例进行说明。
双乳山汉墓出土的各辆车大部分车马器采用鎏金工艺,体现了“金涂五末”现象,即马车上五个重要而显眼的地方用金色的东西来装饰。鎏金铜车马器包括盖弓帽、承弓器、车軎、铜环、衡末、节约、轭首、轭角等。
盖弓,古时称为“金华”,主要用于支撑伞骨,和现代雨伞的撑骨作用类似。盖弓帽古称“金华蚤”,位于盖弓的顶端,是伞盖边缘的小配件。
双乳山汉墓出土的鎏金盖弓帽均采用鎏金工艺,在3辆大车、2辆小车的车伞中均有发现,共计136件,尤以2号车上带有精美图案的22件鎏金盖弓帽最引人注目。
通体采用鎏金工艺,一端呈柱筒状,另一端呈如意卷曲状,帽首呈柿蒂状,中间饰熊头纹样,在中下部有一个凸起的棘爪,主要是用来钩住盖布的边缘,将伞面撑开。每个鎏金盖弓帽长12~12.8厘米,径1.3厘米,重244克左右。
错金银也是古代青铜器的一种装饰工艺,做法是先在青铜器上铸、凿或刻出口窄底宽的纹槽,然后将金或银或红铜的丝、条等锤打嵌入槽内,最后锉磨平整。
这种工艺的特点是利用两种或两种以上不同的金属色泽对比形成鲜丽的图案。
双乳山汉墓出土错金银铜车马器共27件,多数位于1号车上,3号车仅有2件,包括车器和马具,有铜环、车軎、轴饰、辕饰、车轙、马镳等。
铜环一般位于马头,是马头饰件。双乳山汉墓出土错金银铜环9件,其中有4件形制相同、图案精美的错金银铜环格外突出。
环整体均为扁圆形,形体较小,正面嵌金银,上有变形云纹,错嵌对称的金山、银山或两座山形花纹。
期间有奔跑的鹿、狗、兔子和飞禽,或一只鸽子、一只大雁、两只飞禽,或两只仙鹤、两只水鸟,或一只猛虎、一只猴子和两只飞禽,动物造型活泼、逼真,线条虽细如发丝,但坚韧有力。素背,外径3.5厘米,内径1.8厘米,重16克。
车軎,车轮上的部件,套于车轴的两端,防止车轮从车轴中滑落,对车轮起到固定作用。
双乳山汉墓共发现错金银车軎4件,1号车、3号车各2件。其中,1号车的2件错金银车軎更为显眼,呈圆柱状,一端外突为沿,中空,上有两孔,用于栓车辖,中间有一凸棱。
軎身饰有错金银云雷纹,外端有敲击痕迹。外侧直径3.8厘米,内侧直径6厘米,长5厘米。车軎与铁锏、铁釭锈成一体,总重分别约455克、451克。
双乳山汉墓发现少量铁质马车构件,共计42件,主要位于2号车、3号车上,包括马衔、马镳、铁锏、轸内铁、铁环栓、支托器、“T”形铁、钩形器等。
马衔是放置在马嘴里的金属物,是控制马的行进速度和变换方向的工具,与马镳同时使用。
双乳山汉墓出土铁质(或铜铁混合)马衔5件,以2号车的2件马衔较为突出,呈细长棒形,两端剑柄状,中间有一段青铜,上有乳钉纹,青铜两侧各有一小圆孔,由于年代久远,铁锈蚀严重,分别长49.5厘米、49.7厘米,分别重621克、623克。
除以上车马器外,双乳山汉墓还出土及少量骨质车马器,位于5号车上,包括骨器、骨镳衔。
由于残缺严重,不能确定其数量,文章就不做详细介绍了。
车马器的价值研究
双乳山汉墓出土的车马器具有以下价值。长清历史悠久,文化灿烂,文物资源丰富,位于济南市各县市区的前列。济南市长清区博物馆馆藏来自长清境内的陶器、石器、玉器、骨器、铁器、铜器、瓷器、钱币等文物1000多件(套),其中有百余件为国家珍贵文物。
20世纪90年代双乳山汉墓被发掘,出土玉器、金银器、铜器、铁器、漆器、钱币等文物2000多件,大大丰富了济南市长清区博物馆的文物资源。
在出土文物中,车马器数量最多,有1000多件,占出土文物总量的一半以上,车具、马饰种类齐全,大部分采用鎏金工艺,光彩夺目,有些还嵌精美的错金银纹饰,是十分难得的艺术品。
大部分车马器的文物价值较高,2000年被山东省文物鉴定组鉴定为国家珍贵文物。由此,济南市长清区博物馆的文物资源实力大大提升。
根据考古发现,双乳山汉墓出土的1号车上的车马器与河北满城汉墓出土的车马器几乎相同,
不仅反映了它们在时代上的一致性,也表明它们的规格和地位是相等的,即同属于诸侯王。
双乳山汉墓出土的5辆车,其中3辆大车的金属车马器有些有使用的摩擦痕迹且使用痕迹明显,证明墓主人生前长期使用过这些车,随葬的3辆大车未使用的真车马,这与西汉诸侯王车马殉葬制度是一致的。
从出土的车马器还可以看出,3辆大车都属于朱轮华毂、装饰豪华、上置华盖的高级车。1号车车马器多采用错金银工艺,纹饰丰富而精致。
2号车车马器全部采用鎏金工艺,金涂五末,特别是有鎏金盖弓帽、承弓器、弩机,所以2号车为《后汉书·与服志》中所述的“王青盖车”。
3号车车马器多采用鎏金工艺,看上去闪闪发光,说明3号车也是金涂五末、朱轮华毂的高级车。
双乳山汉墓出土的车马器为西汉诸侯王的车马殉葬制度提供了更有力的实物证明。
其一,双乳山汉墓出土的车马器采用了复杂的错金银工艺。汉代继承了战国时期错金银工艺的繁荣,又融入了汉代的文化特色,具有很强的独特性。
双乳山汉墓出土的错金银铜车马器的纹饰内容丰富、制作精美,有流云纹、云雷纹、山形纹、变形云纹等纹饰,
细如发丝,线条流畅,飞禽、鸟、狗、鹿、虎等动物造型生动活泼、形象逼真,显示了汉代高超的错金银工艺水平。
其二,双乳山汉墓出土的车马器大部分采用了鎏金工艺。鎏金工艺始于战国时期,汉代已能熟练应用。双乳山汉墓出土的鎏金车马器有些做成兽形或兽面形、兽首、兽钮,雕刻精细,栩栩如生,可见汉代鎏金工艺已发展到一个较高的水平。
无论是采用错金银工艺还是鎏金工艺,都在小小的车马部件上用非常巧妙的方法表现出丰富多彩的自然世界,可见汉代青铜制造工艺的高超。
双乳山汉墓出土的车马器体现了古人备物致用、实用和审美的统一等设计思想。备物致用。《周易·系辞上》提出:“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双乳山汉墓出土的车马器就证明了这一点。
几乎所有的车马器都有特定的使用功能。如衡末,是装在车衡的两端,对车衡的断面起保护作用;
车軎套于车轴的两端,防止车轮从车轴上滑落;伞柄座插入车伞的上半部分,连接伞座与伞柄,可以调节伞的长短,也方便拆卸。
实用与审美的统一。实用与审美的统一是中国传统器物设计中非常重要的设计理念,是人们设计物品的基本要求。在双乳山汉墓出土的车马器中也可以看到这一点。
如轭角,装在车轭的下端,保护木质车轭,被做成兽形,采用了鎏金工艺,整体光泽感强,华丽富贵,起到很好的装饰作用;
泡饰是穿于皮带子之外的饰件,不仅可以保护皮带子不受损,而且可以装饰辔头,使其显得华丽隆重。
马车是汉代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汉代马车种类繁多,有等级和功用之别。为突出皇家马车的威仪,汉武帝时开始运用法律的手段,严格规定了车马使用的级别,形成了较为系统的车马使用制度。
根据文献记载,西汉王侯出行的车驾主要有安车和轺车。
安车为四匹马牵引,坐乘,车轮为朱红色,车盖为青黑色,金属器件涂金;轺车是一种由一匹马牵引的轻便车辆,立乘,装饰华丽。
汉代的马车形制既继承了秦代,又有所发展,可分为单辕马车和双辕马车两种。单辕马车即车辕从车舆底部中间前伸以驾马的辕为单辕;双辕马车的辕位于侧軨下轴两端的车轮内侧,有曲辕和直辕之分,方形车舆。
西汉早期、中期以单辕马车为主,西汉中期以后双辕车成为车的主要形制,单辕马车逐渐消失。
双乳山汉墓出土5辆车,由于顶盖板坍塌和两侧石子的挤压、冲击,造成了较大程度的破坏,且腐朽严重。但是出土的车马器具齐全,为研究汉代马车的形制提供了难得的资料。
如1号车出土时破坏特别严重,但金属车马器与遗迹相连,为复原其相应的部位提供了条件,
专家结合其他相关资料对1号马车进行了复原,且确定该车为一辆双辕马车。同样,根据出土的车马器和其他资料,确定2号车、3号车为单辕马车。
汉代人习惯于通过不同纹饰表达他们对生活的感受、对长寿的祈求以及借助动物升入天国的愿望。器物、服饰上的各种纹饰能够体现出人们丰富的内心世界。
如动物纹饰表达了人们升仙的愿望和幸福生活的寄托,同时也是人们社会地位和等级的体现;
云纹是一种常见的吉祥纹饰,寓意着风和日丽、天象大吉,当然也与当时的天界、飞升、成仙思想有关。
结语
双乳山汉墓出土的车马器数量较多、种类丰富、精美绝伦,是重要的文化遗产,无论在艺术欣赏方面还是科学研究方面都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因此,我们应该保护好、利用好这一重要的文物资源,使其在当今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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