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在中国历史上,迁都的次数堪称频繁。根据史书记载,商朝的迁都活动达到了13次,其中商汤之前,商族便已迁徙8次,而商汤建立商朝后,作为华夏的正统王朝,又迁都5次。总计前后迁都13次。直到盘庚迁都殷(今河南安阳一带),商朝的政治中心才固定下来。
然而,考古学的发现揭示,商朝的迁都情况远不止这些。除了伊洛平原上的偃师商城和郑州商城外,殷墟以北的洹北商城遗址也被发掘出来。这个遗址的年代要略早于殷墟,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盘庚迁都的最初城市可能并非今天的安阳,而是位于洹北。
商朝频繁迁都的原因在史书记载中,多与自然灾害或王室权力斗争相关。总体来说,迁都是为了巩固王朝的统治。在商朝的历史中,频繁的迁都被认为是一种加强政权控制的手段。
根据夏商周断代工程的研究成果,位于洛阳偃师一带的二里头遗址,正是夏朝都城斟鄩的遗存,河南省也已在该地建立了夏都博物馆。然而,《史记》中的记载却提到:“太康居斟鄩,羿亦居之,桀又居之。”这似乎表明,夏朝的都城相对稳定,特别是从第二任君主到末代君主,斟鄩一直作为都城。因此,夏朝看似并没有像商朝那样出现频繁迁都的现象。
然而,最新的考古发现却与这些记载有所出入。二里头文化的绝对年代上限为公元前1750年,与大禹时代的龙山文化末期之间存在200多年的时间差,表明二里头不可能承载从太康到夏桀400年的历史跨度。而且,二里头文化与河南龙山文化之间并没有直接的继承关系,二里头的文化形成是多种考古学文化交融的产物,许多学者称其为“最早的移民城市”。因此,二里头并非夏朝最早的都城。
大禹作为夏朝的奠基者,其都城有三处:阳翟、阳城和平阳。夏朝建立后,启曾将都城设在钧台和阳翟,而太康、仲康则迁都斟鄩,后又迁至帝丘。少康则迁都阳翟和原,杼迁至老丘,孔甲时又迁都西河,直到夏桀时才最终迁回斟鄩。
尽管二里头遗址的年代无法追溯至太康时期,但这并不意味着史书记载错误。夏朝的迁都在很多情况下并非是固定在某一城市。夏商周三代的政权,往往会沿用原来都城的名称。商朝就有多个“亳都”。周初,周武王封大禹的后裔于河南杞县,设置了“杞国”。在接下来的500多年里,杞国的都城多次迁移,仍旧沿用“杞”的名称。同理,斟鄩也有类似的情况。史书《史记正义》曾提到,斟寻最初位于河南,后来迁至北海(今山东)。所以,尽管太康和夏桀都曾以斟鄩为都,但并不意味着它们指的是同一地理位置。
《史记》中记载,夏朝的迁都次数也不止一次,有时甚至达到七八次。这些迁徙的背后,反映出当时统治阶层的需要和权力斗争。都城作为政权的核心,不仅是政治中心,也是军事防御的关键,迁都往往会面临利益集团的强烈反对。中国历史中,政权迁都通常有三种原因:一是应对自然灾害,二是避开军事威胁,三是出于扩张统治的需要。
在夏朝的建立过程中,虽然其根基来自成功的治水,但史书记载中并未将夏朝的迁都与洪水的关系联系起来。实际上,夏朝面临的最大威胁来自东夷集团的后羿和寒浞,以及后期崛起的商族。太康失国标志着夏朝第一次的统治危机,东夷的后羿通过占据斟鄩并扶持傀儡君主,导致夏朝政权的衰退。寒浞最终通过杀害后羿与君主相,正式取代了夏朝。
后羿和寒浞的统治延续了大约40年,直到少康借助诸侯的支持反攻,重新夺回夏邑并迁都原。商族的崛起则成为夏朝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重大统治危机。考古学发现,在二里头文化的二期和三期之间(公元前1705年到前1635年),河北的下七垣文化尚未形成大规模都邑,商族仍处于游牧状态,没有形成一个固定的政权中心。与之相比,夏朝在这段时间内已相对强盛,能够轻松动员大军应对威胁。
因此,夏朝迁都的真正原因,并非仅仅出于外部威胁,更多地是与其独特的政治体制相关。夏朝脱胎于尧舜时代的部落联盟,当时华夏政权采取的是轮流共主的制度。尧禅位给舜,舜又禅位给禹,而禹在建立夏朝后,也并未彻底改变这种松散的部落联盟体制。夏后氏族的政权依然要与其他部族联合,而这种联合往往会导致都城的迁徙。
《吕氏春秋》记载,“当禹之时,天下万国,至于汤而三千余国。”这表明,夏朝并没有彻底打破各部族轮流执政的格局。大禹通过治水,建立了一个以姒姓为核心的小规模同盟,这使得夏朝得以巩固其权力。夏朝的政权结构和迁都模式,实际上是尧舜时代部落联盟体制的延续。
在考古方面,专家们认为,阳城遗址位于河南登封的王城岗遗址,该地发现的大型城址建于公元前2100年左右。尽管与更早或更晚的遗址相比,这里并没有显示出王朝的气象,但它仍然代表了夏朝早期的政权中心。
因此,夏朝都城的频繁迁移,正是这一特殊体制结构的表现。夏朝在不断调整其政权中心,以适应不同部族的需要和政治变动,这种轮流执政的模式,与后来的日本幕府制度有所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