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书·卷七十五·儒林》对一位大儒的评语中有这样一段描述:
“道冠缙绅,数穷天象,既精且博,洞幽究微,铭深致远,源流不测,数百年来,斯人而已。”
这段话的含义十分深刻,评价这位学者的学问不仅渊博,且极难追溯其源头与出处。这种学识几乎在几百年来难以见到第二人。可以说,这段评语相当高评价,把此人视为学术顶尖的存在。
《隋书》的主编魏征,作为唐朝贞观时期的名臣,以直言不讳著称。如果让魏征去吹捧一个人,那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且真诚的。他的赞扬并非空洞的奉承,往往都是真实的评价。所以,显然,这位大儒在隋朝时的确达到了学术上的巅峰,几乎无人能比。
这个大儒就是刘焯,南北朝时期的著名学者,早在隋朝建立之前便已凭借其深厚的儒学造诣声名远扬。他与当时的另一位儒学大师刘炫并称“二刘”。不过,从《隋书》对他的评价来看,刘焯无疑在学术上更为卓越。
隋朝建立之后,刘焯曾担任官职,但他的仕途并不顺利,曾被罢职,甚至被发配充军,最终在朝廷中的职务较低。这表明,尽管刘焯在学术上具有无与伦比的造诣,他在官场的生涯却并不成功。
尽管如此,作为一位大儒,刘焯并不依赖官职和俸禄来维持生计。他依靠自己的学问同样能够生活得不错,并为后人留下了丰厚的学术遗产,尤其在科学和学问领域的贡献不可忽视。
其中,他在天文学方面的成就尤为突出,堪称一位天文学大师。刘焯编纂了《皇极历》,在该历法中首次考虑到太阳视差运动的不均匀性。他创造性地使用了三次差内插法来计算日月视差的运动速度,并准确推算出五星的位置以及日、月食的起运时刻,这一发现被视为中国历法史上的一次重大突破。
此外,刘焯还主张实地测量地球子午线,并较为准确地计算出了岁差。这些科学成就不仅为后来的朝代所沿用,还为相关学科的进一步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刘焯还著有《稽极》、《历书》和《五经述议》等书籍,尽管其中许多内容至今已经遗失。
至于他的儒学造诣,在当时几乎无人能敌。《隋书·卷七十五·刘焯传》中提到:
“与左仆射杨素、吏部尚书牛弘、国子祭酒苏威、国子祭酒元善、博士萧该、何妥、太学博士房晖远、崔宗德、晋王文学崔赜等于国子共论古今滞义前贤所不通者。每升座,论难锋起,皆不能屈,杨素等莫不服其精博。”
这段描述讲述了包括宰相杨素在内的当时顶尖学者们与刘焯进行辩论,争论儒学的教义和历史问题,但没有一个人能够胜过他。每当辩论开始,刘焯总是能够轻松压制对方,让一众学者无话可说,连杨素等人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深厚学识。
然而,刘焯的学问和声望也并非全然无忧,正因他学问过于高深,他在某些同僚心中引发了嫉妒。那些被他在学术上击败的学者,心生不满,开始散布谣言,最终导致刘焯被罢官,甚至“除名为民”。其中的原因之一,是他常常让人感到自己在学术上高人一等,让同行感到难以忍受,嫉妒的情绪因此加剧。
虽然刘焯在学问上无人能及,但他的一些行为却让他的形象受到损害。据史书记载,刘焯对财富的渴求显得十分强烈。凡是来向他求学的人,都必须缴纳学费,而他会根据学费的多少来决定教学的内容和时间。付得多的,教得更详细;付得少的,则教学内容相对简略。这种“按需收费”的行为,若放在现代社会也无可厚非,可以理解为知识付费、知识变现。但在古代,这种行为却被视为不道德,尤其是作为一位“大儒”,怎么能显得如此贪婪,追求财物呢?
因此,尽管刘焯的学问卓越,他的品德却并不完美。这导致了他的声誉并不如预期那般广泛,甚至在死后,隋朝官方没有为他追赠任何谥号。尽管他的学术成就无人能敌,但由于个人小节的缺陷,他的历史地位也未能达到应有的高度,甚至在后来的历史中,他的地位还不如他的学生孔颖达。
孔颖达,唐朝时期的儒学大师,后来成为了孔子后代的家族领袖。他在唐朝时期担任曲阜县公,并拜刘焯为师,向他学习儒学。孔颖达的成就让人对刘焯的学问更加折服,可以看出刘焯的学术传承是多么深远且有影响力。
《隋书》中的一句话,准确描述了刘焯的学问:“论者以为数百年以来,博学通儒,无能出其右者。”这句话足以证明他在儒学领域的卓越地位。在当时,刘焯几乎可以和孔子相提并论。如果他能在品德上有所改进,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圣人”级人物,甚至比肩后来的朱熹。然而,他的贪财心态却为他的学术生涯蒙上了阴影,最终使他未能成为真正受人敬仰的大儒。
从刘焯的生平来看,虽然他学问上的成就无可匹敌,但个人品德上的缺陷却让他未能成为历史上举世闻名的大儒。这也许是他未能在后世留下更高声誉的主要原因,令人感到遗憾。
参考文献:《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