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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避寒
编辑|避寒
看清宫剧时,你留意过士兵胸前那个大字吗?"兵"、"勇"、"丁"、"卒",四个字代表四种命运。
同样拿刀上战场,有人世代吃皇粮,有人打完仗就散伙,还有人连名字都没资格留。
这不是简单的军衔差别,而是一套精密到残酷的等级机器。
"兵"字号的秘密——谁能端上这个铁饭碗
清朝的"兵"字,不是随便谁都能穿的。
八旗子弟生下来就占了先机,16岁成年,直接从族内挑选,编入牛录。300人一个牛录,5个牛录组成甲喇,5个甲喇就是一个固山——也就是一个旗。
这套体系里,你爹是八旗,你就是八旗,生死都在旗籍上。
待遇呢?每月固定饷银,每年固定岁米,家属跟着吃喝不愁。
康熙年间,一个普通八旗马甲,月饷4两银子,步甲3两。听起来不多,可那时候一两银子能买200斤大米。家里老人孩子都有份,受伤了有抚恤,死了有安葬费。
这就是真正的职业军人。
绿营兵也是"兵"字号,地位比八旗低一档,可比起后面那些人,已经算幸运。
清军入关后,收编明军降卒,招募汉人,以营为单位编制,用绿旗做标识。全国绿营总兵额60万上下,是八旗的三四倍。
绿营实行世兵制,你爹是绿营,你就得接班。父死子继,一代传一代,牢牢钉在军籍里。
而且有个规矩,只招本地人,岳州营的兵世代驻岳州,200多年没挪过窝。朝廷怕的就是军队跟地方势力勾连,所以将领调动频繁,士兵却永远在原地。
饷银比八旗少,月饷2两左右,可也是朝廷发的正经编制。
问题在哪儿?太平盛世养兵,打起仗来就废了。乾隆晚年阅兵,看到的是什么景象?"射箭,箭虚发;驰马,人堕地。"
八旗兵成了摆设,绿营兵也好不到哪去。鸦片战争时,英军几千人就能打得清军几万人落荒而逃。
"兵"字号的铁饭碗,最后成了烫手山芋。
"勇"字号的逆袭——从临时工到主力军
1850年,太平军起事,朝廷派出八旗和绿营去镇压,结果一败再败。
这时候,一个叫曾国藩的湖南人站出来了。他在家乡办团练,从农民、矿工、船夫里招人,给钱就干活,打完仗就散伙。这些人胸前穿的,就是"勇"字号。
勇营跟正规军完全两码事。没编制,没军籍,甚至连固定驻地都没有。曾国藩招的湘军,李鸿章招的淮军,都是这个路数。钱从哪来?地方督抚自己筹,打土豪,收厘金,反正朝廷不管。
听上去像雇佣兵,实际上战斗力惊人。
为什么?因为待遇好。湘军普通士兵月饷4两2钱,比绿营高一倍,打了胜仗有赏,立了功劳能升官。
曾国藩用的是"营官自募勇丁"的办法,每个营官带着自己招的兵,知根知底,打起仗来不会临阵脱逃。
更关键的是,这些人没有八旗和绿营那种养尊处优的毛病,他们大多出身底层,为了活命才来当兵。练兵狠,打仗拼,纪律严,太平天国那么能打,最后还不是被湘军淮军一点点磨死。
可"勇"字号有个致命缺陷:事定即散。理论上,太平军平定后,湘军淮军都该解散,实际操作呢?曾国藩裁撤了大部分湘军,李鸿章却把淮军留了下来,改名"防军",继续拿着地方的银子。
从此,地方督抚手里有了自己的武装,朝廷想动他们,得掂量掂量。1895年甲午战败后,各省纷纷仿效,练军、巡防营、新军,名目繁多,实际都是"勇"字号的变种。
"兵"不如"勇",这是清朝最大的讽刺。
"丁"的困境——候补席上的永久等待
"丁"是个尴尬的身份。
八旗里有"余丁"、"幼丁"。余丁是等着顶补的后备人员,幼丁是16岁以下的孩子。他们有旗籍,可没有"兵"的编制,朝廷给点津贴,叫"养育兵",每月1两多银子,勉强糊口。
问题是,这个队伍越排越长。
清初八旗人口少,披甲的机会多,到了乾隆年间,八旗人口暴增,可编制不增反减。一个牛录300个兵额,候补的余丁可能有上千人。有人等一辈子,也等不到披甲的机会。
绿营也有类似制度。营中清出来的火粮,用来收养兵丁子弟,叫"余丁制"。先尽余丁顶补,余丁不够,才募民人充伍。听起来照顾自己人,实际上把大量人口困在军户里,动弹不得。
这些"丁"拿的钱少,干的活不轻,要随时准备顶补,要参加训练,还要干各种杂活。可真有了战事,朝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招募"勇"字号,而不是启用这些"丁"。
为什么?因为"丁"没经过实战检验,战斗力存疑,与其冒险用他们,不如花钱招新人。这就导致一个恶性循环:"丁"永远没机会转正,永远卡在候补席上。
到了清末,许多"丁"干脆改行做生意,或者投靠"勇"字号去了。旗籍还在,人已经不当兵了,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也指望不上。
"卒"的真相——贱民标签下的生存之道
"卒"是四个字里最不体面的。
这个字主要出现在衙门,而不是战场。皂隶、捕快、禁卒、门子,都属于"卒"字号。他们负责站堂、缉捕、拘提、催差,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
清朝把衙役分成两类:民壮、库丁、斗级、铺兵算良民,皂、快、捕、仵、禁卒算贱民。贱民衙役跟倡优奴婢同列,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不准捐纳买官。
待遇呢?年薪3到12两银子,平均每天两文钱,刚够吃一顿饭。所以这个位置,基本是吃不上饭的闲汉才去干。
他们靠什么活?靠陋规。
办一桩杀人案,从勘查现场到审结,各种规费能收数万钱。县官默许这些"正常收费",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捕快收娼妓户和宰牲户的保护费,皂隶收诉讼当事人的茶水钱,禁卒收监狱犯人的伙食费。
小地方的"卒"穷得像乞丐,大城市的"卒"一年能进账数千两。四川巴县有个知县上任,发现衙役竟有7000人。正式编制不过几十个,剩下的都是"白役"——连编制都没有的临时工。
这些人处在社会最底层,可他们手里有权。抓人、放人、验尸、收税,哪一样都能卡你。普通百姓见了他们,得客客气气叫一声"差爷"。
"卒"字号的矛盾就在这:地位低贱,权力不小。
清末改制,衙役被警察取代,那些"卒"字号的人,有的进了警局,有的回家种地,有的干脆落草为寇。他们在历史上没留下名字,可他们维持了清朝200多年的基层秩序。
一个字,一种命运。"兵"是体制内的既得利益者,"勇"是乱世中的投机者,"丁"是永远的候补者,"卒"是底层的生存者。清朝的军事体系,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维持等级。
等级越森严,体系越僵化。到了晚清,八旗废了,绿营废了,能打仗的反而是那些没编制的"勇"。
参考资料:
1.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官网:《八旗兵何以由盛转衰》(2018年1月24日)
2. 中国新闻网:《清代八旗制度流变:顺治年修改官名后沿用至清终》(2012年11月22日)
3. 文化和旅游部恭王府博物馆官网:《清朝的"八旗制度"是怎样的?》(2024年3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