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在历史上常被称为“毒士”,也有人把他比作“汉末的陈平”。这位人物在揣摩和利用人性方面,确实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正因为贾诩过于痴迷于那些暗地里操作、见不得光的手段,他在历史上的名声和地位始终不及荀彧、诸葛亮这样的大才、纯臣,显得稍逊一筹。
贾诩的代表计策中,最著名的包括“驱狼逐虎”的谋略,他成功策划张绣归顺曹操,以及我们今天重点讨论的关中之战中离间韩遂和马超的计策。
关于离间计,其实在介绍西汉陈平的时候,已经详细聊过。它的核心就是抓住人性的弱点,利用信息不对称、认知差异、性格分歧和利益冲突进行挑拨离间。韩遂和马超被离间,也是依此道理,只不过我们不能仅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韩遂和马超为何一定会被离间?这背后折射出的人性逻辑是什么?现实生活和工作中,我们又该如何防范此类陷阱?
公元211年,曹操颁布了著名的《求贤令》后,借口攻打汉中张鲁,成功逼迫当时割据关中的韩遂、马超等人反叛。曹操为何要这么做?他需要立下新功,以加九锡来巩固自己的权威。韩遂和马超为什么会因为曹操攻汉中而起兵反抗?关键在于,汉中一旦被曹操攻下,关中便成为他的战略后方,必须被他全面掌控,这直接威胁到了他们的既得利益。
果然,曹操一提入关,马超、韩遂、侯选、程银、杨秋、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等十个部族齐声反抗,合计十万人屯兵潼关。
这阵势,与当年群雄讨董颇为相似,可以称为群雄抗曹。然而,这种联合的弊端显而易见,那就是难以真正齐心协力,内部矛盾和利益冲突随时可能瓦解整体。
曹操看到马超等人果然依计划反叛,便派曹仁率军前往前线总督战事,却被潼关阻拦无法通过。随后,曹操在后方遥控指挥,说关西兵力强劲,要避其锋芒,先消耗一段时间。
曹操手下也提出建议,必须选派精锐部队作为前锋迎战关西兵,因为关西兵擅长使用长矛,非精锐兵员不可应对。
然而,曹操并未过于焦虑,反而流露出浪漫主义的情怀,对诸将表示:“这没啥大不了,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他们长矛再厉害,也没机会刺出来。”
211年秋七月,曹操亲自率军迎战关西精锐。
他作战喜欢多方布局,一边行军,一边对长期总督关中的钟繇大加赞赏。钟繇临危受命,左右逢源,招降纳叛,通过种种方式逐步恢复了曾荒废的洛阳生机。
“自天子西迁,洛阳民众凋零,钟繇迁移关中居民,招纳亡命之徒,几年间民户渐丰。”
曹操西征,豫西通道成了大军沿途的重要补给线。
“太祖征关中,得以资助,任钟繇为前军师。”
抵达潼关后,关中军阀纷纷增援。曹操见状反而喜色满面,让部将颇感困惑。
“关中地域广阔且险峻,若他们各自据险自守,我逐个攻破难度极大。但现在他们聚集在一起,咱们一次性就能解决,这难道不是好事?”
表面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曹操很快乐极生悲。
他本意是集结关中兵力于潼关,佯攻其正面,随后从豫西改道豫北进关,派徐晃、朱灵北渡黄河绕道河西,开辟新阵地。
然而执行时差点丢命。曹操令大部队先渡河,自己带百余亲兵断后。
“兵众先渡,操独与虎士百余人留南岸断后。”
马超突然从潼关追击,曹操还在胡床上自得其乐,直至张郃等紧急将其架上船。
“公将过河,前队适渡,超等奄至,公犹坐胡床不起。张郃等见事急,共引公入船。”
马超抵河边,箭雨齐发。因河水湍急,曹操坐船难控,划船兵士被射落水中。关键时刻,猛将许褚单手划船,一手举盾护曹操,校尉丁斐放牛马引诱马超军,混乱中曹操得以顺利渡河。
“许褚扶操上船,船工中流矢死,褚左手举马鞍以蔽操,右手刺船;校尉丁斐,放牛马以饵贼,贼乱,取牛马,操乃得渡。”
脱险后,曹操故作镇定:“险些被那群小贼干掉。”士兵们心领神会,感动于领导舍身断后,誓死效忠。
曹操北渡黄河,继而西渡蒲坂津,顺利进入河西。关中军阀在渭水口布防,但渭水并非天险。曹操布置多路疑兵,半夜用小船架浮桥过渭水,抢占滩头阵地。
马超发动夜袭,被曹操识破伏击,败退。马超提出割地求和,曹操拒绝,誓独吞关中。
九月,曹军稳步推进至渭水南岸。马超多次挑战,曹操均未应战。
马超再次提出割地求和并送人质,曹操犹豫之际,贾诩出谋献策,建议假意答应,趁机用离间计挑拨马超和韩遂。贾诩指出,二人表面同盟,实则暗藏裂痕,彼此不信任,离间效果显著。
曹操采纳建议,阵前与韩遂唠嗑。因曹操和韩遂父亲同年举孝廉,二人谈及故旧,虚假笑谈,营造亲密假象。
回营后,曹操寄出一封涂改痕迹明显的信,制造韩遂私通曹操的假象。
消息传到马超耳中,二人关系破裂。马超愤怒指责韩遂,暗指卖友求荣。
曹操见计成,先派轻兵试探,战局紧张时派出虎豹骑大破关中军,斩杀成宜、李堪等,关中各军阀土崩瓦解。韩遂、马超退回凉州,杨秋奔安定,关中彻底解放。
乘胜追击,曹操继续西征陇东。十月,杨秋被迫投降。十二月,曹操回朝,征讨任务交夏侯渊等人,转身筹划更重要大事。
以上对关中之战的描述,表面看似详尽,但背后还有诸多深层含义值得探讨。
首先,关中割据军阀长期对曹操及朝廷采取非暴力合作态度。为何曹操要借攻汉中之名逼反他们?在天下未定之际,多一个朋友不比多一个敌人好吗?事实上,曹操有其内在考量。
第一,曹操刚在荆州战场失利,颜面扫地,需找机会挽回声望,关中势力最合适,故选择出击。
第二,中央朝廷名义下,关中军阀虽表面臣服,但内心尚未归心,属于“结婚未圆房”。曹操向来严苛,容不得半点异心,迟早要彻底控制他们。
第三,曹操年过半百,深知时日无多,思考权力传承与合法性问题,需通过立下大功开疆拓土加九锡,奠定其家族未来权位,关中是关键。孙权刘备不配合,只有关中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