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俄国爆发了十月革命,建立了苏维埃政权,这一变革给当时仍处于传统束缚中的中国带来了全新的思想。许多知识分子希望中国也能经历类似的苏俄式革命,像陈独秀、李大钊等人,他们对苏联模式推崇备至,开始筹建政党,准备引领中国进入新时代。然而,许多传统的文人对此表示质疑,像梁启超、章太炎、王国维等人都反对苏俄模式。他们认为,苏俄革命是建立在暴力基础上的,过于轻率地剥夺他人生命。如果中国仿效这种方式,国家可能会走向极端。王国维甚至预言:“我观中国之近况,恐以共和始,以共产终。”但当时的年轻人对苏联充满期待,认为这些老一辈人过于守旧,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1925年,苏联的大门向中国知识分子敞开,胡适和徐志摩两位代表性人物也踏上了苏联的土地。可回国后,两人对苏俄的看法却截然不同。
胡适在苏联的停留仅有三天,但他对所见的一切都十分认同。他认为,尽管苏联政府实行长官独裁,但由于这种体制的高效性,经过一代人的教育和改革,国家最终能够实现民治。胡适的观点得到了部分人的支持,但也遭到了徐志摩的强烈反驳。
徐志摩在苏联的考察时间更长,他看到了胡适没有注意到的许多问题。回国后,徐志摩严厉批评了苏联体制。他认为胡适所看到的只是虚假的表象,苏联每次接待外国名人时,都会通过精心准备,制造出一片繁荣景象,掩盖了真实的社会问题。这些虚假繁荣,实际上只是在迷惑外界参观者,试图让他们看不到苏俄的真面目。
徐志摩指出,真正的苏俄是一个极度压制自由的国家,充满暴力和不公。他说,苏联对人民和私有财产毫无尊重,任何稍有异议的人都会被当作“异类”打压。那些敢于提出自己观点的知识分子,往往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死未卜,财产也会被随意没收。在这样的社会中,人人都生活在恐惧中,而统治者则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其话语权等同于圣旨。
此外,徐志摩还批评苏联政府通过控制言论来维护统治。他提到,苏俄政府会审查并销毁所有反对苏联和布尔什维克的书籍、报纸内容,这和清朝的文字狱并没有本质区别。尽管如此,苏联却一方面高唱着要尊重俄国文化,另一方面却在实践中完全背离了这一理念。徐志摩认为,这种做法让他无法忍受。
更让他愤慨的是,苏联通过教育体系对孩子们进行“洗脑”,学校的教育并非传授知识,而是进行政治思想灌输。孩子们并不被教导如何判断事物的好坏,而是被要求明确划分阶级,分清敌我。在这种环境下,许多幼小的孩子内心早早埋下了阶级仇恨的种子。
徐志摩的这些观点当时成为了少数派,许多人认为他是在哗众取宠。然而,胡适在不久后也意识到自己在苏联看到的并非全貌,他开始认同徐志摩的看法,认为自己曾经过于乐观地看待苏联模式。从此,胡适在政治立场上逐渐与苏俄保持距离,坚定支持国民政府。
1935年,徐志摩因飞机失事不幸去世,未能亲眼看到中国在经历一系列变革后发生的巨大变化,这成了他未竟的遗憾。